天旋地轉,地轉天旋。
仿佛天地山河在不停演變,日月星辰在不斷起伏。
而自己便是那永不倒塌的高山,是那永不枯竭的河川,是那永不隕落的星辰。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活了多久。
哈裏弗慢慢睜開雙眼,滿目蒼茫的看到了瘋狂的世界。
目之所及,遍是葳蕤的植物,每個都如同高山一般需要仰視。當哈裏弗扭了下頭後才發現自己身下竟是一片綠葉,豐盈肥碩,翠綠可人,足有十多米長,而哈裏弗此刻正躺在葉子後段,但對葉子而言如同沒有什麼重量,完美支撐著他的存在,如同是一張天然的綠床。
哈裏弗站起身,順著綠葉向上走,於葉子前端竟然有一個兩米左右的露珠!露珠晶瑩透亮,溫潤間閃動著光澤。
指尖輕觸,彈彈的,軟軟的,滑滑的又些許涼涼的,哈裏弗走近前看向露珠,於露珠上倒映出一張俊秀的麵孔,但或許是露珠的圓潤的表麵吧,露出的是一張略微扭曲的麵孔,而且臉頰也顯得有些肥大,如同虛胖了一圈,看得哈裏弗有些好笑。
他笑,倒映中的哈裏弗也在笑。
隻是虛胖的臉頰笑的有些猙獰,有些可怖。
未等哈裏弗如何,如同鏡子般的露珠裏麵的“哈裏弗”忽地張開嘴,竟是一顆顆鋒利的獠牙,張嘴便向哈裏弗噬咬過來!
退之不及,哈裏弗身軀直接被露珠吞噬了進去,身體直接進入了露珠裏麵,一股粘稠感覺讓他無法掙脫露珠,而是竟然慢慢感到窒息。
驚恐的睜大雙眼,奮力掙紮,隻有離開這裏,於是全力的扭動,扭動周身的粘漿。在他不停扭動下,粘漿開始慢慢變紅,慢慢地成了一滴鮮血。
哈裏弗傻了,不再掙紮,不再扭動,呆滯的看著外麵。
這哪是什麼露珠,而是一根殘臂上的一滴血液,從血液裏向外看去,一根木杖如同天外而來,在人群中翻飛中,頭顱、殘肢、髒腑等等器官碎了一地。
慢慢的,地麵的血液彙集成了一條河,隱約中,哈裏弗看到了距離血液所在的殘臂不遠的一張蒼老又凶悍的死者臉龐,模糊中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哈裏弗隻覺的自己的心髒忽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接著血液成河,淹沒了殘臂,也淹沒了哈裏弗所在的水滴。
血河漂流,慢慢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成了溪,多成了湖,多成了江,多成了海……
血海澎湃,潮起潮落中哈裏弗在不斷遊離,讓他如同成為了一滴真正的浪花,在隨著波動的海麵漂泊。
忽地海麵被蒸騰,被照耀,如同有烈日在烹燒。
舉目望去,見天際忽然出現了一顆白日,散發出極度耀眼的光芒,雖不熾熱卻也有著一番溫度。
緊接著,風雲變幻。
於白色太陽後出現了一個手掌,遮天蔽日般的直接將那白色太陽抓在手心,那五指極其巨大,哪怕手指上的指紋和後麵的掌紋都清晰可見!
“哈哈哈哈……”
天雷陣陣,像極了恣意的狂笑聲,然後海麵開始激蕩,如同起了風暴一般,接著,一隻龐然大物向著血海而來。
仔細看去,哪是什麼龐然大物,而是一隻邁步而來的腳掌!至於其上的身軀更是仰望亦難以觀其麵貌。
可是忽地,在巨人一手握著白色太陽中,其另一隻手中竟然握著一頭雪獅,雪獅也足有千米大小,但對於巨人而言根本如同玩物。
哈裏弗呆滯的看著雪獅,在巨人手中的雪獅已經死去,但一雙血紅的眸眼卻未曾閉合,在巨人行走間恰好頭顱向下一傾,正與對哈裏弗視線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