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阿常說的那句話隻是無心,並無任何其他的意思,藍錦甯還是免不了感覺有些悲哀。想想原來那位,不過是個小孩子,卻有人費盡心力的要除去他,又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了?靖王到底是皇族,會與他結怨的人極少,什麼人會想要這樣千方百計的迫害?更甚者,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有仇怨,也該衝著本人去,這麼非要人家斷子絕孫又是何意思?
瞅了一眼阿常平靜的側臉,藍錦甯走得有些恍神。
皇宮裏的守衛到底不是吃幹飯的,沒等他們走出禦花園的門,便有眼尖的瞅見了他們,喝了句什麼人,便圍上前來查問。
錦甯三人麵麵相覷,她更是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些警匪影片,通常警察總是在最後關頭出現救場,沒想到在這皇宮裏也是一樣。
看來,宸帝真該好好檢討一下。
沒等人靠近看清他們的模樣,藍錦甯一轉身頓時趴到了阿常的背後,做出由他背著的樣子,把沒什麼心理準備的他一下子壓垮到地上,估計磨破了不少皮。接著淚珠子像斷了的弦一樣的落了下來,哭叫著要娘親。
被壓在下麵的阿常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死死地趴在地上,裝作力竭暈了過去。又見藍錦奇傻乎乎的杵在那裏,不哭不鬧的,便偷偷抓住了他的腳踝,輸了一道勁氣。
雖說不會讓他大受傷害,卻是痛的很,錦奇一下跌坐下來,正摔在他邊上。本就是有些驚怕的狀態,先前心理又受了頗大折磨,當時不敢哭,也不能哭,此刻真真是受不住了。
於是三個孩子二個哭的震天響,一個暈倒在地,倒把終於走到近前看清他們的那些個禦林軍給嚇了一跳。雖說夜色朦朧,但他們手上的燈籠卻將三人身上的血衣照的清楚,不用問也知道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三個孩子是怎麼跑出來的,但此刻也沒人會去在意這種細枝末節。
趕緊一人一個抱了起來,喊抓刺客的叫的極其起立,叫太醫的跑的慌慌張張,搜園子的溜個彎就回來了——本來嘛,這麼多的血,聞著味兒就知道怎麼找了,而且那麼多死人,想裝看不見,也得有那個膽子。
正殿鬧的正歡,皇帝正與數位親王大臣敘話。男人之間的談天,無非也就是國事、子嗣與女人。當著皇帝談女人是不行的,誰也沒那個膽子拿宮中嬪妃開玩笑。子嗣是今兒的第一要點,隻是說多了也沒趣,自是繞到了國事上頭。
這其中正由信任宰相李元,藍家與李家不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因而向著藍家一係的人,自然不會去湊這個趣,哪怕皇帝在也不會去。哪怕其中有一部分並不那麼堅定地投機分子,此刻也不會傻乎乎的犯這個忌諱。
其一,皇帝並不十分喜歡李元,這是誰都知道的。李元複起,不過是為了牽製藍家。他本人約莫還是偏著藍家多些,這一點,從今兒晚上那個藍家的小女娃身上就能看出來。
二來,他們不過去,皇帝頂多惱了,卻不會為這樣的事情怪罪,要怪罪也是怪罪藍家。但若是去了,得罪了藍家,以後仕途就不好說,在皇帝麵前也會落下個牆頭草兩麵倒的壞印象。
進得了這大殿的都不是傻瓜,就算曾經是,也少有能一直傻下去的。
宸帝身邊的姚公公遠遠地瞧見門外有個小太監著急的探頭探腦,卻不敢進來,便不動聲色的同皇上告了一聲便出去了,卻是沒多久就回轉了過來。
“皇上,現今邊疆戎人屢次犯境,微臣覺著,這怕是有人故意鬆懈,借著這事自抬身價……”李元一係的人趁著藍家人不在大肆吹著耳旁風,宸帝不動聲色的聽著,倒是幾位親王麵露不虞之色,很有些聽不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