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藏器於身(1 / 2)

項之行滿懷虔誠,心悅誠服,單膝跪地接過項子龍手中的驌驦,恭敬地說道:“謝師傅悉心教導,徒兒定不負所望,讓驌驦的威名名揚中原!”

項子龍咧嘴一笑,老煙槍磕了磕之行的腦袋:“你這一跪也算是誠心誠意,我也當得起。當年老子帶你回山讓你上杯敬茶都難,你固然異於俗人,可終究跳不出六道輪回三綱五常,也不知是好是壞,我也不強求你能在哪出名氣,保護好之妤才是你應該做的,別學之衡那小子那般油嘴滑舌”

之行點了點頭,憨笑。

之衡當時就不樂意了,本想大罵一句死老頭說誰油嘴滑舌,後來一想自己得了刀還沒使刀方子,也就忍了:“師傅你這麼說我可就委屈了,你教了師兄那麼厲害的槍法,那我呢,我的刀那麼耀眼總不能中看不中用吧?”

老邋遢吧唧了一口煙,老不正經道:“啥?我沒聽見你方才叫啥,是不是心裏頭罵我一句死老頭來找?”

小破孩癟了癟嘴,快哭了:“師傅,最多以後不喊你死老頭便是了,心裏也不罵!”

項子龍將煙槍插回腰間,抽出已半數沒入地上的斷刀,自顧自道:“你的刀,我教得了你也教不了你,有六個字你且先記住吧,‘蓄刀、養刀、出刀’,其他什麼事,明天再說,該吃飯咯。”說罷看了看遠處從屋裏出來往這邊招手的女兒,然後把刀放到那隻一臉幽怨地破孩手裏。

話雖明兒再說,可一晚過去後,老邋遢無視小破孩一臉期待,點燃那杆煙槍,先讓他那兩個徒弟耍一套臥虎藏龍瞄瞄看。

本來該是之行先耍的,可是之衡著急練刀,沒等項子龍說完,他就三下除五,呲牙咧嘴耍了套完整,可畢竟那一身傷痛未去,怎麼看怎麼丟臉。之行還好,咬著牙總算沒把招式練歪,可也免不了項子龍一頓唾棄。

之後兩天更是敷衍,自從那一套驌驦玄龍登金路被項子龍打出後,他壓根就沒打算讓之行按照套路練習,一頓威脅讓他從持槍練起;至於之衡從頭到尾就沒有教過他甚麼勞什子刀法,更別說其他,就兩個字,握刀!反駁起來還振振有詞,連握刀都握不緊你還特麼練刀,分分鍾被人砍死都不知道什麼回事,小破孩一聽要死頓時覺得老邋遢說得好有道理,笑嘻嘻握著刀當木樁。

結果到了第五天早上,一聲死臭老頭你騙我,響破雍山,驚起一陣走獸飛鳥。

之後那些日子,之行便是每日卯時到酉時,按照項子龍吩咐的:持槍、出槍、直刺、抖槍四個步驟雷打不動堅持下去。之衡固有怨言滿肚子牢騷,好歹沒忘記自己那四重奏:握刀、橫劈、豎劈、收刀,跟著他那大碌杉師兄從驚蟄到大暑,大暑過後是立秋,風雨不改,孜孜不倦練那枯燥的基本功。

畢竟他們都不會忘記那段日子裏,項子龍日叨夜念的八個字“擒龍搏虎,藏器於身”,臥虎他們融彙了,可藏龍,當初還是吝於無兵器。先前練臥虎藏龍他倆還衣不離身,但是自從項子龍帶回刀槍後,他倆每天光著膀子修煉,原本尚為白皙的皮膚被曬成古銅色,身體也越發精壯結實。

可那槍法、刀法,依然不知為何物。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若不是那一簾春雨落下,師兄弟倆還不知又是一年過去了。那一天,終是耐不住之衡的軟磨硬泡,之行再次背著之妤跟著之衡偷偷下山。錯過了秋收,他們又如何舍得放過春耕,畢竟他們還是無比向往田園生活的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