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馳本來聽老者講述自家修道功法有多厲害,正覺報仇有望,此時卻聽老者一聲‘但是’,頓感大事不妙。
他仰頭看著老者,眼神堅毅非常,縱使預感到可能將遇到困難,仍無絲毫退縮之意。
根骨平庸又如何?勤能補拙。隻要自己勤加練習,比別人努力十倍,也未必會輸給他人。
然而楊馳不知道,這修道一途,天資卻是極其重要的。修道者講究的是感悟天地之道,沒有天賦,缺少悟性,卻是無論如何努力也彌補不了的。
老者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以你的資質,隻能修習本門的下等功法。下等功法不要求修煉者有多高的天分,但要能夠吃得苦中苦,經受常人所不能經受的磨礪,其中的艱辛痛苦,不是普通人能堅持下來的。你可能承受的了這份艱辛?”
楊馳憤恨的咬牙切齒,並不問那磨礪究竟有多痛苦艱辛,卻隻問道:
“那下等功法可能讓我報血海深仇?”
此刻在他心中,什麼修仙修道,什麼上等功法、下等功法,什麼痛苦艱辛,一切都無所謂。他隻想報仇,為楊家一百多口橫死的人命報仇。今生今世,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血流成河的一幕。那是他們楊家人的鮮血,其中包括他的父親母親,還有他年僅十歲的弟弟。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老者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掃過楊馳,語氣卻淡淡的說:“下等功法雖說是下等,那隻是相對於本派之中的上等功法而言。若是和山下的小門小派的功法相比,本門的下等功法亦是凡人求之不得的秘籍寶典。”
頓了一下,老者又說:“本派的下等功法,其實就是修煉外功的功法。內功主修練氣,外功主修練體。所謂練體,即是通過超強度體力訓練,強化修煉者的身體。使修煉者提高速度、提高力量、提高耐力、提高防禦力、提高靈敏度,再配合卓越的攻擊之術,練成之後,縱不能突破先天之境,亦有橫掃千軍之威。”
楊馳聽得熱血沸騰。若能修成如此功法,便有機會找那李政狗賊報滅族之仇了!
楊馳從無求仙問道之心,亦無決戰殺場封將之意。曾經他隻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紈絝子弟,自由瀟灑度過一生。
然而現在,他是楊家唯一僅存的血脈。楊家一百多口人命的血海深仇,負於他一人之身。作為楊家唯一活下來的後人,他今生隻能有一個目標,就是要為楊家報仇雪恨。若不殺了李政那個狗賊,他有何顏麵麵對九泉之下的親人?又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
數萬裏之外,京都皇城,靈帝李政高坐於寶座之上,滿麵怒容。
“蠢材,飯桶,全是飯桶!”靈帝怒視著大殿之中跪著的羽林軍統領,怒罵道,“上千羽林軍出動,滅一個小小的楊家,竟然還放走一個餘孽。你們馬上去給朕把這個餘孽鏟除,否則提頭來見!”
羽林軍統領魏遲顫顫巍巍地說:“皇上,救走楊家餘孽的是蒼莽派。那蒼莽派藏於十萬大山之中,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具體所在,就算能夠找到,聽說那蒼莽派的弟子個個都能飛天遁地,我們的軍隊去蒼莽派要人,恐怕都是去送死。”
李政雖然昏庸,但不是傻子,他又何嚐不知道那蒼莽派的厲害。
剛才說的不過是氣話。縱使他對羽林軍的失誤極度憤怒不滿,也不會真的讓羽林軍白白去送死,那可是他保衛皇權最得力的軍事力量。
但發生如此大的失誤,羽林軍必須受到懲罰。
李政把憤怒遷怒於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徐厚身上。
“傳令下去——”李政喝道,“即刻將那辦事不力的徐厚給朕拖出去砍了!”
“皇上……”
魏遲還想說些求情的話,李政卻一甩衣袖打斷了他:“再多說一句,連你一起砍了。”
魏遲不敢再多言,領命退出大殿。
站在李政身旁的太監趙宏盛突然開口說道:“皇上,您不會就這麼放過楊家那個餘孽了吧?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
“哼!”李政冷哼一聲,“朕當然知道。不過那蒼莽派的確不容小覷。朕的羽林軍適合行軍打仗,卻不適合與這些修道人士交戰。”
“那該怎麼辦?”趙宏盛急切的問,“皇上,您可有辦法對付那些修道者?”
“李家能坐穩大夏王朝的江山,你以為憑的什麼?”李政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哼,蒼莽派,若我李家皇族連一個小小的修道門派都對付不了,還何談統治大夏王朝百萬裏江山!”
“去,即刻為朕準備筆墨紙硯。朕要修書一封。命禦前侍衛左進騎快馬,火速送往昆侖山。”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趙宏盛向李政作了一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