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輕輕地拍打著河岸上的一個年輕男子,這個男子靜靜得仰麵躺在河岸鬆軟的泥土上,一身黑色的作戰服已經被樹枝劃破,胳膊上三條新鮮的傷口清晰可見。男子此時正緊閉雙眼,臉上的泥土和被樹枝劃傷的血痕也難以遮掩這個男子的英氣。
許久,男子好似剛睡醒,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依稀可以看到已經漸漸暗下去的天空,河岸邊高樹的樹梢隨風搖擺著。
“我在哪裏?”男子在思考著,突然一個機靈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的此時正在河岸的邊上後,才有放鬆了自己的身體,而後渾身的疼痛讓他緊緊皺了下眉頭。
他努力回想自己之前的記憶,自己引開了山獅以後,就重新衝進了森林裏,在與山獅的周旋中,被山獅抓破了胳膊,最後自己被逼到了懸崖邊,眼看就要被山獅撲到,最後時刻他斷然從懸崖跳了下去,在落水的一瞬間失去了知覺。
許皓然忍住疼痛,努力站起身,檢查了下自己的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和胳膊被山獅撕開的傷口外,許皓然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
他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繼而又感到一陣悲傷。羅凱作為許皓然的隊長和老師,為了救自己的命而被山獅所殺,而自己當時除了逃跑,什麼也沒有辦法做。眼淚不知不覺從許皓然的臉頰滑落。
但是作為獵人,他深知自己所處的環境並不安全,所以他強忍住自己的悲痛,簡單地用水清洗了下自己得傷口和臉,撕下自己的一小塊衣服將傷口做了簡單包紮,就繼續沿著河流向下遊走去,他要趕在太陽落山前走出這片森林。
......
午後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在遠離森林的一大塊空地中央,散落著一些人類活動的殘骸:一圈沒有建完就毀壞的巨大城牆,將一些零散的房屋包圍在內,在這些人類嚐試重返地麵生活的失敗紀念物的中間,是一個黑色水泥地堡,它大概有半個足球場大小,據說當初設計時是為了抵禦核戰爭,所以水泥異常厚實。整個地堡隻有一個門,門上有觀察窗,平時由兩位守衛共同把守。
這就是人類地下基地的入口,幾百年來,無數的人從此處進進出出,隻要它還存在,似乎人類的未來就有無限的希望。
雷恩和陳兵此時正透過地堡門上的觀察窗在觀察著外麵的一舉一動,自從上一次他們的父輩嚐試在地麵上種植作物失敗後,基地就再也沒有經曆過獸群的攻擊,而他們從懂事開始就從未走出過這個地堡一步。
他們作為基地的守衛者,向往外麵的世界,喜歡從狩獵小隊或者燃油運輸小隊打聽一些外麵的新鮮事兒。但是消息並不是總是讓人愉快的,今天陳強的小隊回來以後,醫療班將他的兩個組員用擔架抬進基地,兩個組員身上恐怖的傷口讓他們這些守衛者從內心中感覺到恐懼。
“看來這次狩獵小隊的運氣並不好。”雷恩說到。
“是啊。”陳兵思忖著“陳強的小隊太慘了,你有沒有看傑伊臉上的那道傷疤,他的左眼恐怕要廢了。”
“現在就隻有羅凱的小隊還沒有回來了,不知道他們運氣如何,我覺得許皓然那小子不錯,每次他們都能帶回來不少獵物。”雷恩繼續說到。
“希望如此,今天的壞消息夠多了。”陳兵若有所思得說到。
......
許皓然沿著河流一路向下走去,天色越來越暗,森林似乎無窮無盡,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走出森林,等待他的將是更加恐怖的夜行猛獸。
許皓然一路走來,不斷想起自己與羅凱這許多年的點點滴滴,羅凱一直耐心地培養著許皓然,從一個菜鳥一點一點培養成為了一個最優秀的獵人。他不斷回想起羅凱教他的追獵技術,分析著周圍的地形,觀察河流的走向和走勢,河流的走勢越來越緩,似乎他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一個拐彎處,他的視野突然開闊了起來,一大片空地展現在他眼前。不遠處竟然有一座人類留下來的建築,他無法判斷自己的準確位置,隻能大概知道自己正處於基地的南方,他熟知自己狩獵的每一寸土地,但是眼前的建築告訴他,這裏是他從未到達過的區域,甚至在他們的地圖上也沒有被標記出來。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許皓然加快了腳步向那些建築走去。
在此之前許皓然從未進入過人類的城市,c市在距離他們基地有五百多公裏東麵,一直是燃油小隊的主要活動區域,他偶爾在與他們閑聊的時候,能聽到關於城市的隻言片語,而他麵前的空地上這座並不大的建築則從未聽人談起,顯然並未有自己的族人來到這裏探索過。
許皓然在這些建築麵前停了下來,這座建築以中間的一座圓形建築為中心左右對稱排列,中間的圓形建築有大概五層高,而兩邊的建築則各有三層,圓形建築麵前還有一個紀念碑,由於年久已經斷裂。許皓然靠近觀察,隻能從石碑上看到幾個殘存的文字“第一百三十二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