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喝咖啡怎麼行呢?他今天的早餐就交由我來負責吧!”
楊羽蝶提起精神,毛遂自薦要充當一日大廚。
雖然這本就是她的計劃,但到了決定替趙穎華做早餐的這一刻,她竟不忍心在他的早餐裏下藥。
“可是,少爺他……”
陳嫂一見羽蝶那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實在不忍心說出“他不吃早餐”的話,隻是靜靜地微笑,看著羽蝶在廚房裏忙得不亦樂乎。
她自作主張地煎了兩個蛋和幾片培根、火腿,再從冰箱拿出些新鮮的蔬果,做了兩份簡單又美味可口的三明治,然後將那兩盤早餐端出廚房。
當趙穎華看到羽蝶端到他麵前的,是一盤色彩鮮豔的三明治,和一杯不同於往常的“黑咖啡”,有些詫異地微揚左眉,然後對著眼前的“早餐”視若無睹,繼續拿起手中的報紙,專心地閱讀。
她坐在他的對麵,津津有味地吃著,卻發現他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報紙,完全沒有碰她精心準備的食物的意思。
“我親手做的‘元氣三明治’很好吃哦!美味可口又有營養,還可以提供你一天所需的各種維他命與纖維,對身體很有幫助。”
“我早上沒有胃口吃下那麼多的東西。”他早上向來習慣喝杯不加糖也不加奶精的濃醇黑咖啡。
他看了一眼那杯顏色有點不太對勁的“黑咖啡”,更是胃口盡失。
“你這樣挑食是不對的,而且像你這樣一個公事繁忙的大男人,早上隻喝一杯黑咖啡,營養怎麼夠?
我爸以前老是說,早餐是一天當中最重要的一餐,一定要多吃點營養的東西才行。要是你不喜歡我替你做的三明治,可以先試試我剛煮好的‘特調咖啡’。保證比那些又苦又澀的黑咖啡,要來得好喝又營養多。”
他態度冷漠地看著報紙,對她愛理不理的,卻在聽她提起父親的那一刻,被冰霜封閉了多年的平靜心湖,漾起了圈圈的漣漪。
她的一句話,令他驀地想起當年自己幼時住在鄉下重病發燒時,父親背著他四處求醫那焦急的模樣。
想起父親的容顏,他原本冷傲疏離的眼神,在刹那間變得無比的溫柔。
她也有個既關心她,又疼愛她的父親吧?
其實他愛喝黑咖啡的習慣,就是受父親影響。每當嚐著那又苦又澀,卻又帶著一股獨特香氣的黑咖啡,他就忍不住想起他那有點苦澀,卻又令人懷念的童年。
他的手忍不住伸向那杯放在他麵前的咖啡,卻想起了這不是他與父親所愛的黑咖啡,正想收回手,羽蝶看出了他心中的猶豫,故意調侃他道:“還是你怕我在你的咖啡裏下藥,所以不敢喝?自從我出現在你麵前,你一直都很擔心,我隨時都在找機會‘謀財害命’對不對?”
她狡猾卻甜美的笑容,仿佛來自地獄的墮落天使,既妖豔又惑人。
“唉……有錢人都怕死,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要是你真的多疑到沒有膽量喝那杯咖啡的話,就把那杯咖啡倒掉好了。”
羽蝶刻意以言詞刺激他,語氣中不掩那股“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哀怨。
真虧她在廚房裏弄得手忙腳亂的,隻怕趕不及在他上班前弄好早餐給他吃。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冷情,將別人的一片好意當成驢肝肺。
趙穎華深邃的黑眸半眯,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仿佛在嘲諷她的激將法太小兒科了。
這種程度的刺激,還不足以影響他的任何決定。
他俊美的臉上掛著些許睥睨她的笑意。
“陳嫂。”他打算叫陳嫂替他端杯黑咖啡來。
羽蝶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嬌豔笑容,然後一臉淡然地說道:“你現在想叫陳嫂替你煮黑咖啡,已經來不及了。我剛才已經放了她一上午的假,讓她出門去了。”
她的自作主張,令他勃然大怒。
“你以為這裏當家的是誰?你憑什麼放陳嫂的假?而且陳嫂是個十分有分寸的人,絕不會這麼隨便就擅離職守,任意出門。”
“我沒騙你,她真的出門了。”
麵對他的指控,羽蝶不但一點悔意也沒有,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扮了張鬼臉,接著還故意掏了掏耳朵,一臉疑惑地喃喃自語:“咦?是要變天了嗎?好久沒聽見這麼大聲的響雷了。”
吃完早餐之後,她大搖大擺地拍拍屁股準備離開前,丟下話:“我煮的特調咖啡,可是我爸的最愛呢!不過……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品味懂得欣賞的。”
看著她飽餐一頓後,大搖大擺地離去,還目中無人地自由進出他的別墅,他真懷疑自己為什麼能忍受家裏有這麼一個任性妄為的丫頭存在,而沒將她趕出別墅。
也許是因為她有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純真與可愛;又或許是因為她總能在無意中,勾起他隱藏在冷酷外表下最敏感脆弱的感情。
他看著那杯飄散著一股獨特香味的“特調咖啡”,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那杯顏色看起來十分詭異的“特調咖啡”,有什麼獨特的風味。
看了一眼除他之外,別無他人的餐廳,他猶豫了片刻,端起咖啡嚐了一口。
一股淡淡的甜味在他的口中化開,但他卻不覺得討厭。濃鬱的咖啡香氣,不斷地向四周飄散,那香醇滑潤的口感,非但不輸給他平常慣喝的黑咖啡,甚至品嚐起來更清爽順口。
看不出來,那隻刁鑽潑辣的小野貓,居然有這等好手藝。
他忍不住看著那盤看來頗可口的三明治,好奇地拿起來咬了一口。
那清涼爽口的蔬菜和香滑可口的荷包蛋,及滑嫩得恰到好處的培根肉交錯的口感,確實與他平常所吃的食物大不相同。他頭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三明治。
咬了第一口之後,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