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海石不動聲色:“準備動手。”
鯊通天板起麵孔,威嚴道:“船上載著價值連城的古董。都給老子瞪大眼珠子!”
範海石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們的目標是致休的宰相,程尚書。”
鯊通天陰笑:“咱們新加入了一個兄弟,按規矩必須出趟紅差。這樁生意就當是尉老弟開門紅罷。”
道上的規矩大多如此,凡是加入幫派、山寨、堂口,第一個件事就是要入門者殺人奪命沾上血腥,由此便永世不得反悔。
尉十三沒有選擇的餘地,作為新加入的成員,必須第一個踏上官船。
英剪梅大吃一驚,程尚書是一個人的名字,也是他的官職,乃是當朝的大司徒,身兼宰輔二十年,權力炙手可熱,然而卻兩袖清風,為人清廉公正,官聲斐然,世人皆知,這幫亡命之徒連如此一個年老的社稷重臣也不放過。
她拚命衝著尉十三搖頭,可惜苦不能言,她自然想要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罷。一旦尉十三深陷其中,便永世不得超脫了。
尉十三也禁不住失聲大叫:“什麼?打劫官船是要抄家滅族的!”
鯊通天冷酷道:“我現在就可以剝你的皮!”繼而看看英剪梅,“或者,也可以先剝了小妞的皮!”
範海石蹺著二郎腿,嚼著一片鹹魚:“打劫官船,抄家問斬,淩遲剝皮都是以後的事情。眼下,你還是先保住性命要緊。”他慢悠悠的踱到英剪梅身邊,瞅著她的臉蛋,將腦袋湊到她耳邊。
英剪梅嗅著嗆鼻的酒氣,恨不能一腳踢死他,再用眼光將他燒成灰。
範海石輕輕道:“女孩子家,首先要保住貞節是不是?”英剪梅急忙眨動眼珠,似乎一肚子的話要說,範海石卻絲毫沒有傾聽的意思。
尉十三咬咬牙,既然身不由己,也無從選擇:“我去!”
“咱們這趟算是黑吃黑。”範海石狡黠一笑,居然坦然從容。
“程尚書是社稷重臣,表麵道貌岸然,其實不過是沽名釣譽,私底下攢了不少家底子。他甘願從宰輔之職退下來,是因為去年奉命抄了京城凝翠軒大老板蔣紫金的家。”
“他逼著蔣紫金將家傳的絕世古玩交出來贖命。蔣家雖然為富不仁,倒也和他沒什麼仇隙。隻是蔣家不該露富罷了。”
英剪梅冷眼瞅著這禽獸,暗自唾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對,用在這幫人身上該是欲劫之財,何患無理?明明是見財起意,還要捏造堂而皇之的借口,這人不但凶殘,而且虛偽卑鄙至極。
末了,範海石口風一轉:“這趟生意隻有一條禁忌,不傷人命。”
船上諸人正自心花怒放,想著大開殺戒,聽到這句話皆不由眉頭緊皺。
“虎威鏢局的人都不是庸手。”
“程尚書身居高位,身邊高手如雲。。。”
“難道讓我們去送死?”
“刀子可不長眼睛!”
諸人七嘴八舌的提出了質疑。
鯊通天胸有成竹:“官船上有範老大的內應料理一切,你們隻將古玩搬到小艇帶回即可。”
他忽然向範海石道:“範老大的人不會失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