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餘輝將天上掉雲朵都染成了金橘色。
顧青青坐在籬笆院牆下的石頭上,雙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那夕陽鍍上了一層金色光暈,連綿起伏、一望無際的青山,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裏夾雜著絲絲悵然之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萬河跑了過來,他湊到顧青青跟前,好奇地順著她目光望過去。
結果視線所及,除了山還是山。
他有些迷惑地撓了撓頭,收回視線看著她問道:“青青,你在看啥呀?”
顧青青扭頭朝他看了一眼,又重新轉過頭去,繼續看著遠方那些重重疊疊的青山,有些低落的道:“我說了你也不懂。”
聽到這話,雲萬河頓時有些小鬱悶,“你都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顧青青抿了抿小嘴,她該說什麼?說她實際已經十九歲,並不是七歲小蘿莉?還是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被好姐妹算計身死才來到了這裏?
可是不能啊,這些都不能說。
她轉開話題道:“你幹嘛跑來這裏管我,你不去屋裏看看你爹怎麼樣了?”
“我剛才就去看了。”提到雲鐵,雲萬河神色就是一黯,“爹傷了腿,以後都不能上山打獵了。”
顧青青怔了一下,忙問道:“以後都不能上山打獵了?這是大夫說的?”
雲萬河難過地點點頭道:“對啊,謝大夫說,如果運氣不好的話,爹的腿就保不住了。”
“庸……”
顧青青豁然站起身來,正要罵庸醫,就看到周氏跟背著藥箱的謝大夫從屋裏走了出來,旁邊還跟著那個被雲萬陽稱為周大伯的濃眉大眼的中年,說道嘴邊的話就是一頓。
謝大夫今年已經五十多歲,穿著一身儒袍,頭發花白的他看上去很慈祥,並不像那種草菅人命的大夫。
謝大夫對雲家的情況有些了解,怕他們為了節省舍不得買藥,就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周氏道:“這開頭一段時間一定要按時吃藥,隻要撐過這半個月不出現潰爛,他的腿就算是保住了,這以後也可以酌情減少藥量。”
周氏臉色有些不自然地應聲道:“誒,好,我知道了,謝大夫,今天麻煩你了。”
謝大夫擺擺手道:“不妨事,這十裏八村就老夫一個大夫,老夫要是不來,你們去鎮上找大夫也耽誤時間,好了,你們不用送了,老夫自己回去就成。”
“那謝大夫,您慢走!”
周氏和周大伯忙跟謝大夫道別。
等謝大夫走遠了,周氏才有些失神地收回視線,正要轉身進院子,周大伯就看到了站在旁邊不遠處的顧青青和雲萬河,叫住她問道:“誒,萬陽他娘,這就是你昨個兒買回來那小丫頭?”
這會兒,顧青青正看著謝大夫離去的方向思索著什麼,看上去有點呆。
雲萬河則是站在顧青青身邊,一會兒看看謝大夫離去的方向,一會兒看看顧青青,疑惑地撓著頭不明白她在看什麼。
周氏聞言轉過頭,看到顧青青和雲萬河,惆悵的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欣慰,對周大伯點頭道:“對,就是這丫頭,她叫顧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