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自交換一個眼神,然後一個個笑得不懷好意(參考猥瑣一詞)地走進了牢房,不顧“李吳來”幾人受驚小鹿般的驚恐眼神,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一人揪著一個就開練,怎麼痛快怎麼打,怎麼高興怎麼踹。
乒乒乓乓砰砰……
“啊!救命……啊!啊!……”
“嗷——好漢饒命……啊!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啊!嗷!”
“娘呀,救我……啊嗚嗚,啊!”
“別打我,別打我,我什麼都知道……啊!……別打……啊!……”
牢房裏一片鬼哭狼嚎。
牢房外麵,牢頭聽到裏頭傳來的各種驚恐的慘叫,莫名覺得自己衣服穿的有點少,涼颼颼的。
好一陣之後,哀嚎聲才終於停歇了下去,變成了痛哭流涕的呻吟。
雲萬河幾人渾身舒暢地走出牢房,顧青青才走進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四個人,似笑非笑地說道:“他們下手輕重我看得很清楚,死不了人,別跟我裝重傷,再不閉嘴起來,我現在就一腳踢死你們——不信你們試試。”
女孩清脆婉轉的聲音,聽在幾人耳朵裏,簡直就是惡魔的催促。
幾人都是一個哆嗦,立即閉上了嘴巴,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鼻青臉腫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恐,畏懼地看著顧青青。
顧青青目光淡淡地掃過幾人,問道:“你們誰是這次事情的主謀?”
那書童和兩個托兒同時看向了“李吳來”,其中一個顫聲說道:“是是是,是他。”
“李吳來”隻能硬著頭皮,哆嗦著點頭承認:“我我,我是主謀。姑娘您行行好繞過我們這一次吧,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真的知道……”
“你再廢話一個字,我就廢了你一根手指,十個字十根手指,你想試一試嗎?”
顧青青不為所動地打斷道,說著,小臉上還露出一個幹淨的笑容,在陰暗的牢房裏,看上去有點滲人。
“李吳來”心頭哆嗦了下,再不敢發出一個無關音節。
顧青青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問道:“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方子賢。”方子賢小心翼翼道,不敢耍花招。
顧青青又問:“我看你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文縐縐的,有那麼點文人墨客的調調,是不是文學禁令之前念過書?”
“是。”
“雲國覆滅以前考過科舉?”
“考過。”
“什麼水平?”
“秀才。”
“堂堂秀才之士,竟然墮落到靠幹假冒他人的勾當騙取錢財的地步,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
顧青青這話顯然觸到了方子賢內心深處的某些想法,他咬著牙低下頭去不再說話,臉上的畏懼表情也消散了不少。
曾幾何時,他也曾意氣風發,想要一展宏圖抱負。
結果生不逢時,剛考上秀才沒兩年,雲國就因為金國的入侵陷入了動蕩之中,後來金國徹底吞並雲國,又來了一個文字禁令,徹底堵死了他的前途。
那之後他其實也掙紮過幾年,甚至離開雲國舊地,去金國其他地方想要謀一個錦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