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有些難受地咬了咬嘴唇，又問道：“萬陽哥哥，那如果我死了呢？你會想我嗎？”
雲萬陽微不可查地皺眉，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關心地問道：“青青，剛才到底夢到了什麼，怎麼盡問這些不好的？”
顧青青卻很固執，不依不饒道：“萬陽哥哥，你告訴我嘛，如果我死了，你會想我嗎？”
雲萬陽眉頭皺得更深了，隱約猜到她問這些問題跟她醒之前那個噩夢有關，而那個噩夢很可能會變成現實，然而顧青青不說，他也無從知道，心裏莫名有種說不清的煩悶。
他真想把她夢裏的世界也一並納入保護圈，不讓任何東西傷害她。
等不到雲萬陽回答，顧青青埋在心底那一絲不安的情緒忽然就爆發了，眼圈一紅就蓄滿了淚水，視線也變得模糊了起來，“萬陽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就不會想我，過不了多久就會忘記我……”
她知道她現在這樣很無理取鬧。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問，想知道。
她真的很怕，怕萬一那天她就突然回去了，想問一問都沒辦法問了。
顧青青說著說著，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就滑落了下來。
聽著懷裏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那雙幹淨透徹的眼睛裏都是淚水，不停地往外溢出，雲萬陽心口一陣抽痛。
他溫和地抬起她的小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青青，如果你會枉死，那我一定會死在你之前。”
他清楚自己的本心，所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顧青青一下子就愣住了，心髒狠狠跳動了一下，眼裏還有眼淚在打轉。
見她不再哭了，雲萬陽鬆開了她的下巴，抬手替她輕輕擦掉小臉上的淚痕，溫和地安慰道：“別怕，就算你噩夢變成了真的，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真的？”顧青青問著，抽噎了下。
盡管她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她回去了，雲萬陽不可能跟著她一起回，但她還是想問，想聽到他肯定的回答。
她想，如果真的有萬陽哥哥照顧她一輩子，沒有雙腿，或許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
看著她抽噎的可愛模樣，雲萬陽嘴角泛起一絲寵愛的笑意，溫和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道：“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如有食言，不得善終。”
顧青青不樂意了，撇著小嘴抽噎著道：“不要，萬陽哥哥，我不要你不得善終，我要你孤獨終老。”
“真是個霸道的小丫頭。”雲萬陽忍不住笑了兩聲，語氣卻是充滿了縱容的溫和，“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有食言，讓我孤獨終老。”
“這還差不多。”
顧青青心滿意足地破涕為笑，埋頭在他懷裏，撒嬌似得蹭了好幾下。
雲萬陽溫和地看了眼懷裏的小丫頭，收回手重新抱穩了被單手摟在他懷裏的她，邁開步子往縣城方向走去。
又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兩人便遠遠地看到了官道上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馬車裏的人似乎很著急，一直在探頭往外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