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相隔異地。
連回去的車費，都買不起。
回去也隻會讓媽媽更加擔心。
自己已經是晚期了，就別給本就困難的家庭雪上加霜。
最近幾乎每天都要咳血好幾次。
在家裏，這是瞞不住的。
一去醫院，就要露餡了。
叮！
一條微信消息發來。
還是媽媽。
「大兒子，媽媽還沒下班，你到家了發個信息哈。」
又是一條。
「早點回家，海邊的風很冷，到家了媽媽才放心。」
張無為打字回複道：好的，一會兒就回去。
上麵給媽媽的轉賬，已經顯示著原路退回。
給媽媽再轉過去。
下麵附贈一條訊息，「幫我攢著吧，要是錢不夠了，我再和你要。」
再發一個表情。
【耐你】……
沒過幾秒。
「好，等媽媽下班和你說，晚上視頻一會兒~」
隨後，顯示轉賬被收的提示圖。
看到轉賬被收，張無為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又抽出一根香煙，點燃。
安靜地望著大海。
自己從小就喜歡大海，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自己住的地方，距離這裏，比到醫院還要近。
大海好大，一眼望不到邊。
風浪不斷拍打著岸邊的岩石，海水翻滾著，陰風怒號，濁浪排空。
張無為所在的海邊並不是帶有沙灘的，帶沙灘的海邊，還需要沿著海岸線走很遠。
將打火機放入剩下的煙盒中，順手放在一旁。
就不抽完了吧。
將手機的密碼、指紋，全部取消。
打開備忘錄。
【我，張無為，是自殺，已經得了肺癌晚期，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起。】
【媽媽，我愛你。】
將手機放在煙盒旁，再從兜裏掏出錢包。
錢包裏，一分錢都沒有，隻有身份證，銀行卡，以及駕駛證。
把手機壓在錢包上。
緩緩起身，一步步朝著海邊走去。
來到護欄旁，四處觀察一圈。
沒有人……
很好。
到了最後一步，反而有一些膽怯。
自己並不會遊泳，跳下去，就此生結束。
張無為翻過護欄，雙手反抓著護欄，身體向前傾斜。
下麵就是波濤洶湧的海水。
叮！
「消費百分百反現係統已綁定。」
「請宿主熱愛生活，靜待春暖花開。」
「任何支付行為，都將百分之一百反現。」
腦海中的聲音特別清晰。
“淦！”，張無為鬱悶地吐槽道。
命都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
正要鬆手，突然一頓。
命確實要沒了，但是瞬間想起自己親愛的老媽。
自己這麼離開，媽媽得多傷心！
自己要錢沒啥用，可以多給媽媽留一點啊。
想到這裏，張無為用力回拽。
隻是此時溫度零下十幾℃，張無為的雙手已經凍的麻木。
“臥槽！”
一個沒抓住。
直接從護欄邊墜向大海。
“咕嚕。”
“咕嚕。”
冰冷的海水，順著口鼻進入。
“或許，命該如此。”
張無為自嘲地想道。
隨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視野也變得漆黑。
……
“喂！快醒醒！！！”
“快醒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