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第十二日!
驕陽初生,寒冬的太陽似也離人世間那般遠,沒有盛夏的熾烈,沒有秋日般的涼爽!
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陳紅疲倦的容顏。
“大人,你醒了!”荒剛一睡醒,陳紅便端來一碗冒著熱氣騰騰的粥,送到了荒手中!
“那裏來的大米?”望著香噴噴的大米粥,荒神色間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大人,這是戰狼大人送來的,不多,隻有五斤!”陳紅的臉色很蒼白,疲倦的容顏透露著一絲異樣的美人姿色。
“你吃了沒有?”荒想到了什麼,抬頭盯著陳紅。
“大人,趁熱喝吧,我已經喝過了!”陳紅輕輕一笑,清秀的容顏綻放著女人所獨有的誘·惑。
“那我就不客氣了!”荒實在是餓的前心貼後背了,仰頭便將手中的湯送進了肚子裏。
這湯很香,除了大米的香味,還有縷縷肉香,嚼起來頗為帶勁。
“這湯裏怎麼有肉??”荒不斷咀嚼著,閉上雙眼顯得很是享受。
“大人,大軍開始屠殺戰馬了!”陳紅遞給荒一塊純白色的手帕,荒自然而然的接過,胡亂的在嘴上擦了幾下,又給了陳紅。
“哎!”荒把瓷碗遞給陳紅,望著陳紅消失的倩影,心中閃過一絲惆然。
人都說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但對行軍打仗的將士來說,戰馬更是他們的珍寶,有的人甚至將戰馬的命,認定比自己的命還珍貴。
看著別人屠殺自己的戰馬,卻無力去阻止,這種難言的感覺,若不親自體會,外人難得其中百之一二的悲痛。
洗了把臉,佝僂著背,坐在床上,荒點燃旱煙杆,默默的抽了起來。
寥寥煙霧,將他沒有表情的五官渲染的若隱若現,仿佛一尊古樸的石像。
藍城被兩萬白虎大軍圍困,斷了口糧,自己還身受重傷,雪上加霜,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荒心頭煩躁不已,隻能靠著嗆鼻的老旱煙來平複。
‘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而且是被餓死?’荒心頭默默呢喃,他不願讓這一切發生,卻無力去阻止;他不在乎朱雀士兵的死活,但他卻揪心天璿的處境。
而且他也沒忘記這次跟隨大軍來征伐的目的,是借由雀兒的死,帶來的憤怒,殺伐白虎大軍,消散心中的怒火。
等到這團熊熊怒火徹底消失,他便可以水到渠成的進軍五重嶽。
但現在,別說殺伐白虎弟子,荒隻求對方在這種要命的時刻,不要攻城便好。
可惜,事與願違!
“嘭!”
房門被人大力推開,戰狼一臉驚恐之色的衝了進來。
“大人,白虎大軍攻城了!”戰狼的話語中,有掩飾不住的恐懼。
這絲恐懼,被他放大了一千倍,毫無阻隔的在這方狹小的房間內四麵回蕩,甚至感染到了荒。
“媽的!”荒一拍大腿,將九天仙劍與荒鐮背負在身後,跟隨著戰狼火急火燎的衝出了客棧。
“白虎大軍在攻打那座城門!”
“回稟大人,是南門!”
“臥槽,玉衡這廝失心瘋了,四處城門那個不好打,偏偏每次都來攻擊南門!”荒氣得忍不住破口大罵,詛咒玉衡這廝拉屎噴鼻血,上下難顧。
狂奔到城頭,荒看到了天璿!
在看到天璿的一瞬間,荒呆了;此時的天璿,一身純白色的神靈戰甲覆身,體態修長,氣質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淩厲,荒甚至一度以為,自穿上這身神靈戰甲的那一刻,這麼多天的征伐,天璿從未脫下。
她的容顏依舊精致,隻是臉色卻慘白的如同一張白紙;修長如利劍的眉毛間,透露著堅定的光芒,卻也依稀間隱藏著一絲疲倦。
那一雙狹長的秋水眸子,平靜的猶如一方蔚藍色的大海,最讓荒震驚的,是天璿那滿頭齊耳的短發。
她的短發,依舊烏黑亮麗,其中卻夾雜著縷縷的白絲,在狂風中飛揚,帶著沉重的悲涼與落寂。
‘她才不到二十的年紀啊!’荒心中震撼,她不知道這個柔弱的身軀在這短短的四天時間裏,是怎樣白了半個頭。
究竟是怎樣的絕望與壓力,讓一個月餘前還神采飛揚的年輕至尊,蒼老到了這樣一種程度。
“大人!”荒飛奔到天璿身前,第一次深深的彎腰,對這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