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他媽不早說!”荒坐起身來,揉著發酸的小腿,破口大罵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腦海中,傳來阿飛笑眯眯的聲音。
“臥槽,那怎麼辦,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荒皺著眉頭,神色很是不爽。
“亂葬嶺!”阿飛的話語,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味道!
“臥槽,亂葬嶺!”荒驚掉了一地眼睛,自己竟然來到了傳說中的九大禁區之一,亂葬嶺。
遙望四周,陰氣漫天,頭頂黑壓壓一大片,隱隱傳來陰河崩騰狂嘯的聲音;這是一個陰森而恐怖的世界。
入眼處,皆是密密麻麻,推擠如山的屍骨,沒有一具屍骨是完整的,要麼缺胳膊短腿,要麼沒有頭骨,要麼就隻剩下一個頭骨。
堆積如山還好說,荒最怕的便是這種情況。
大裂縫橫貫了整個焚洲大陸,少說也有幾十萬裏的距離,這麼長的距離,這般遼闊的土地,竟全部被著漫山的白骨給覆蓋。
“這他媽得有幾十億具屍骨吧!”荒雙股顫顫,幾欲不能自理。
這是一方屍骨的海洋,一具屍骨堆著一具,遙望四周,皆是滾落滿地的頭骨,那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眶,讓荒心底沒來由的閃過一絲寒意。
“阿飛在手,向前走,少年,前路胸險,卻是天堂之門,加油吧,我看好你!”
腦海中,再次響起阿飛的話語,隨即便沉寂無聲。
“臥槽,你說你怎麼不把自己給睡死!”荒無奈的撇了撇嘴,再次給自己卷好一根旱煙,別在嘴裏,點上火,開始向著前路走去。
遮天通往天堂的路,究竟是怎樣一個胸險法?
荒很期待
在荒踏上尋找天堂路的某時某刻,一件改變著九州人族命運的大事,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
這一天,其實對於荒來說,無所謂,因為他這半生,十六年,也隻有三年,渴望今天這個日子。
這一天,是除夕,是人族所有人類,最高興開心的一天。
這一天,已到夜晚,不論是罪洲,妖洲,還是仙洲,魔洲,海洲,樂土,鬼洲,神州;九州,除卻被寂滅之氣所籠罩的焚洲,其餘八州,全部洋溢在歡樂的氣氛中。
千家燈火萬家樂,這便是除夕,這便是新年。
八大洲,個個古老的巨城,到處張燈結彩,璀璨的煙花升騰高空,絢麗的煙火將這方黑暗的天地照亮。
人們遊走於大街小巷,有觀看煙花的,有走進戲院聽戲的,有忙著張羅年夜飯的,也有一對對青年男女,依偎在一起對著星空許願的。
這一日,歡樂的不像話,這是九州所有人族,沸騰的一天。
於這些古老的巨城不同,也有一些小鎮子,比如位於鬼洲的清水鎮。
這個小鎮子,雖然也放煙花,但也不過是富足人家放了幾炮而已,完全沒有漫天璀璨的壯觀景象。
各家各戶,掛著大紅燈籠,調皮的小孩子,在雪地裏放著炮仗,凍得通紅的小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
在清水鎮,半山腰的一處人家。
此時,這處小院子內,一件屋子內,一男一女,外加一個小女孩,正圍坐在一起,吃著熱氣騰騰的年夜飯。
“爹爹,給我壓歲錢!”小女孩扒拉了一大碗米飯,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對著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撒嬌道。
“壓,,,壓歲錢!”小女孩的話語,將男子的記憶,帶到了很久遠,很久遠的童年。
那個時候,他也如同自己女兒這般,在每個除夕夜,伸著小手,像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索要著壓歲錢。
男人眉頭緊皺,努力的思索著記憶中關於老人的一切,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模糊。
他已不記得,那個已然形成習慣的習慣,向老人索要壓歲錢,是在那個年紀,被自己終結的。
十五歲?不對,應該是十六歲?也不對,,好像是十四歲?
男人眉頭緊皺,他苦苦思索著,卻早已想不起一切。
半響過後,男人轉過頭,臉上掛滿了淚水,對著身旁的女人說道:“鳳兒,你記得,我是從什麼年紀,開始不向老道尊索要壓歲錢的嗎?”
一身血色連衣裙,年輕貌美的女子,望著男人滿臉的淚水,輕輕將他摟在自己懷裏。
“是十二歲!”女子輕柔的擦去男子臉上的淚水,神色中有著悲涼。
“娘親,爹爹怎麼哭了!”小女孩拽著男人的手,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掛著疑惑。
“沒事,悔兒,爹爹隻是想家了!”年輕女子輕撫著女孩的頭,眼中露出溫柔之色。
在屋子的外麵,屋簷上,正插著一根火紅色的翎羽。
似也像感受到了這家人的悲傷,那根火紅色翎羽,隨著寒風飄揚,竟也傳出低低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