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妖洲,涅槃。
涅槃輝煌璀璨的門派,高聳巍峨的巨山,在女獸皇的一巴掌下,方圓十萬裏,如履平地。
經過長達一年的恢複,重建,整個涅槃門派,成為一個小型國度。
這個小型國度,方圓占地近百裏,如同一方不朽的皇朝。
涅槃,獸族的樂園,這裏的獸兵,獸將們,並沒有過新年一說,這一天,如同往常一般平靜。
深沉的夜,在涅槃國度一角空地,地麵上,一個方圓三十丈的巨大黑洞,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氣息,如同縮小版的罪惡深淵。
在黑洞邊緣,荒天背負雙手,沉默站立。
他一身深紫色神靈戰甲覆身,身材修長,卻並不柔弱;他滿頭紫色長發隨風飛揚,散發紫瑩瑩的神芒。
他五官俊朗,棱角分明,刀削一般的堅毅臉龐,充斥著王者的霸氣。
一雙深紫色的瞳孔,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如同至高無上的神明。
“唰!”
就在這時,一尊五重嶽修為的獸將,從黑洞中疾馳而出,落在荒天身邊。
“啟稟皇子,黑洞內發現兩具棺材,再無它物!”這名獸將為人身,有著滿頭金黃色的長發,他的本體,乃是一尊英招。
“將兩具棺材給我拿上來!”荒天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拜的獸將,深紫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無情之色。
“啟稟皇子,先前派下去的五尊四重嶽獸將,都死光了,兩具棺材內恐有危機,我等還是稟報掌門人,將此事交與掌門人,,,!”
“撲哧!”
“啊!”
一記淒厲的慘叫聲,劃破深沉的黑夜。
五重嶽的獸將,一隻胳膊重重摔落在一旁;他踉蹌倒退幾步,直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捂著鮮血狂噴的左臂,煞白的臉上深處密密麻麻的冷汗。
“將兩具棺材給我拿上來!”荒天袖袍一甩,幾滴金黃色的血跡自他修長白皙的手掌間淌落,他的話,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皇子,兩,,,兩具棺材,,恐有百萬斤之重,,,屬下,,,屬下一個人,恐怕拿不上來!”五重嶽的獸將根本不敢有半點反抗之意,甚至說話都在打顫。
“你們幾個,也給我下去,記住,兩具棺材拿不上來,你們就準備給我埋葬在黑洞中!”荒天轉動僵硬的頭顱,冷冷盯著身旁的三尊五重嶽手下。
“謹遵皇子之命!”荒天那雙如同神靈般的深紫色瞳孔,著實將幾人嚇到膽戰心驚,聞言不敢反駁,全部化為神虹,消失在了黑洞中。
若荒再次,肯定會震驚大呼;因為這個黑洞,正是他在妖洲之時,曾呆過的罪牢。
而這個黑洞,正是最後一刻,太陰大帝衝出罪牢之後,所造成的可怕景象。
獸族獸民很多,竟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將當時太陰大帝夷為平地的小型國度,再次重建。
沒有人發現,此時此刻,在距離黑洞不遠的一座石屋頂端,盤膝而坐的那個神秘人物。
他身材修長,身穿黑色緊身衣,背後一襲殘破披風獵獵作響。
他臉上帶著黑色口罩,外人看不清楚他的臉龐;飛揚的長發,並不像九州人類獨特的長發披肩傳統,黑發很短,遮住了耳朵,長長的幾縷劉海飄揚在雙眼前方。
一雙獨特的,近乎平行四邊形的眼眸,狹長之中閃爍著冰冷之色,像是死屍一般的溫度,讓人望之不覺脊背發寒。
他身後背負九根魔法杖,形態各異,流轉詭異黑芒,散發恐怖波動。
這人,竟是荒的師兄,墨裳。
此時的墨裳,背對著明月,整個人的臉,全部隱藏在了深沉的黑暗中。
望著遠方黑洞旁,獨自屹立的荒天,墨裳神色冷漠,從懷中掏出一個水壺,還有一半發黴的饅頭。
他叫墨裳,不過他更喜歡墨祈凡這個名字,祈望凡塵。
咀嚼著幹硬發黴的饅頭,墨祈凡費力咽下,然後灌了一大口清泉水,就當解決晚餐了。
焚·洲大草原,訣別荒以後,他便按照昆雲的囑托,來到了妖洲,涅槃國度。
在這裏,他一直等待一個人的出現,昆侖派三大長老之一的昆梅。
可惜,尋遍了整個涅槃國度,他依舊尋不到昆梅的身影。
據昆雲傳音劍中交代,昆梅其實在很早之時,便已離開了昆侖派,至今下落不明。
隱有弟子回報,昆梅像是加入了涅槃組織,企圖顛覆人類,這對於昆雲,昆侖派,都是不可容忍的。
脫離了昆侖派的弟子,便有可能威脅門派,那怕隻是一絲,昆雲也要將這一絲威脅,扼殺在搖籃裏。
而墨裳,便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劍。
沒有找到昆梅,墨裳隻好守株待兔,一個月前的一個深夜,偶然之下,墨裳碰到了荒天帶領著一群獸將,企圖打這個黑洞的注意,從那以後,他便每天都在這座石屋的房頂上度過。
“轟隆!”
正在墨裳沉思間,突然,昆侖山的方向,一道驚天動地的霹靂,從雲層中落下,照亮了一方天地。
墨裳猛然抬頭,一雙近乎平行四邊形的眸子,遙望蒼穹。
蒼穹之上,這一刻,飄落片片鵝毛大雪,天地間,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悲哀氣息。
“轟隆!”
在墨裳不敢置信的神色間,隻在短短的一刻,整個九州便被無窮無盡的奔雷與閃電覆蓋。
整個九州,在這一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夜晚,不在黑暗;千萬道扭曲的閃電,照亮了這方世界。
那熾烈的閃電光,一片連著一片,將巨山擊沉,讓汪·洋江河倒卷高天。
隻在短短一瞬間,驚天動地的閃電,便讓整個九州都陷入了一場滅世火焰中。
滾滾狼煙千萬道,全部彙聚向天空,入眼處,皆是熊熊燃燒的大火,火光衝起,直上霄漢,恐怖景象,翻天覆地。
“嘩啦啦!”
片刻過後,漫天雪花夾雜著傾盆大雨,便已傾瀉而下。
抹了一把臉頰上的雨水,墨裳放在眼前,整個修長的身軀忽地一震。
“這是,血水!”
血水很冰涼,沒有一絲溫度,放在鼻端,墨裳輕輕一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繚繞鼻端不散。
“真實的血水!”墨裳神色一驚,他豁然站起身子,遙望整方天地。
到處都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到處都是彙成溪流,肆虐大地的血水。
突然,墨祈凡身子一個踉蹌,險先沒從石屋上栽下去。
方才那一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徹底占據了他的心神,縱使他修為通天,竟也在那一瞬間,甚至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
那種痛,到了極致,卻沒有麻木的感覺。
很痛,讓墨裳的血液都在一刻間沸騰,讓他的靈魂,都在一瞬間蜷縮。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仰望漫天傾瀉的血雨,墨裳心中很煩躁,直覺在告訴著他,一定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種心靈強烈的直覺,讓墨裳感覺自己仿佛要大難臨頭了。
“天下之大,除卻大帝,誰人可傷我?”墨裳心中沉吟,他的修為,已達通天徹地,在加上九根通天杖,除卻大帝,他自信無敵。
可是,這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是如此清晰。
那一瞬間,心頭那抹劇烈的絞痛,幾乎讓他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