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荒離開了四合院。
他甚至連換洗衣裳都沒帶,便跟隨昆鳳,居住到了前山。
從那天起,他成為了昆侖第一人。
他瘋狂修煉,進入修真界不到一個月,他的修為瘋狂上升,已然逼近二重嶽。
他成為了太陽,璀璨光芒灑落在了昆侖的每一角。
無數女弟子蜂擁向他的住所,像他表達愛慕之意。
無數男弟子甘願成為綠葉,承托他無上的風采。
他出行之時,身邊總是跟隨著一大群人,那些露骨的稱讚聲不絕於耳,讓荒的身體輕飄飄的,如同升上了雲端。
他牽著昆鳳的小手,兩人幾乎走遍了昆侖山的每一個角落。
在外人眼裏,他們是金童玉女,昆侖派的希望。
他嚐盡了所有世間一切的甜言蜜語,他以為就算失去了昆老那些囉嗦的關愛,他照樣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然而,一個狂風暴雨的黑夜,他失去了所有。
“啊!”
猛然驚醒,他失去了所有修為,好不容易凝結的山嶽,頃刻間崩塌成為飛灰。
他真的,失去了所有。
那些往日像是跟屁蟲一般,讓他感到不厭其煩的男弟子門,將他趕出了住所。
他的被褥,被無情的扔在了湧動的雨水中。
他嘶吼著,痛苦著,找到了昆鳳。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溫暖的懷抱,而是一張略帶譏諷的小臉。
“鳳兒,,你不愛我了嗎?”荒不敢置信,在冰冷的雨水裏咆哮。
“愛?嗬嗬,,那隻是崇拜!”在荒絕望的眼神中,昆鳳被一大群男子地簇擁著,永遠的離開了他。
“昆鳳仙子,看吧,我果然沒有說錯,所謂的天才,隻是一堆狗·屎罷了!”
“就是,就是,若不是看在昆鳳仙子的麵上,今天我一定好好修理他一頓!”
“哎,此子平日是那麼的猖狂,完全不將我等放在眼裏,如今失去了修為,如同一隻螻蟻,我一腳就可以踩爆!”
“這是蒼天有眼啊!狗·屎始終是狗·屎!”
“吼!”
望著昆鳳漸行漸遠的背影,永夜的暴雨中,荒仰天發出一記聲竭力嘶的狂吼。
他失去了修為,也意味著失去了所有。
“啊!”
他像是迷途的羔羊一般,像是被父母責備的,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著。
傾盆暴雨中,他向著昆侖後山瘋狂跑著。
他哭著,奔跑著,冰冷的雨水打濕了他的一切。
他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著雨水,還是淚水,總之一股深沉的絕望,像是一隻大手,緊緊的攥住了他,他快要窒息了。
他在暴雨中狂奔著,早已記不清摔了多少跤。
膝蓋早已血流如水,臉上沾滿了濕泥,但這一切,與心中那抹絕望相比,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狂奔中的荒,某一刻,猛地停住了腳步。
四合院,依舊隱藏在黑夜中。
山底的台階上,一老一小兩道人影站立。
“阿黃,飯菜已經做好了,等你很久了呢!”暴雨中,昆老身旁,那襲柔柔弱弱的身影,甜甜笑著。
那雙微眯如月牙兒般的大眼睛,那臉頰兩邊可愛的小酒窩,如同太陽一般,溫暖了荒冰冷的心。
“小兔崽子,今天老頭子我破費,全他媽是肉!”昆老撅著嘴,像是很肉痛一般。
一老一少身前,荒怔怔的望著這一切,他的雙眼大睜,眼眶內,一絲絲晶瑩,慢慢滲出。
“老頭子,,,靳兒!”一聲帶著無盡哀怨與悲痛的狂吼聲中,荒猛然奔出,一把將靳兒與昆老的身體抱住。
他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著,像是迷途的羔羊,終於找到了歸家的路。
他撕心裂肺的大哭著,緊緊抱著昆老與靳兒的身體,用力之大,像是要把兩人融入在胸腔內的心裏。
“不怕,回家了!”輕輕拍打著荒的後背,靳兒的聲音,溫柔的像是要化成水。
狂風暴雨,似乎都不在冰冷。
通往四合院的台階上,昆老一手牽著荒,一手牽著靳兒,一行三人,緊緊靠在一起,向著半山腰處,那所亮著燭火的四合院走去。
“馬革裹屍,斤斤計較,靳兒,,很好聽的名字!”荒大笑道。
“阿黃,,阿黃,,哦,對了,我從前養了一隻狗,也叫阿黃,,不過後來他死了!”阿靳咯咯直笑道。
“老爺子,靳兒罵我!”荒撅著小嘴。
“嗯,,你說的不錯,今晚的月亮確實很圓!”昆老望著暴雨連綿的夜空,打著哈哈。
“哈哈哈!”
“咯咯!”
夜空中,三人爽朗的笑聲,回蕩昆侖後山,久久不絕。
那是,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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