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縱使他受盡同門師兄弟的譏諷與嘲笑,但他的脊背,依舊是挺拔的。
兩年後,他的背,微微佝僂了下去,像是十幾座大山背負在他身上,將他永遠挺拔的脊背,壓了下去。
兩年前,他討厭昆侖的藍色長衫,經常身穿黑色衣衫。
兩年後,黑色長衫不見了,他裹上了一襲寬大的黑色長袍。
兩年前,他重回一重嶽那天,豐神如玉,敢上蒼穹,與天一戰。
兩年後,他背負仙劍與荒鐮,兩柄殺人利器,像是與他融為了一體,彼此不分不離。
他站在那裏,望著自己,一臉的冷漠之色;那雙唇,緊緊的抿著,一如兩年前,沉默寡言的他。
“好久不見!”昆鳳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望著荒,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妖洲,涅槃!”荒一步,一步,走向了昆鳳。
原地,猛地刮起一陣寒風,吹動荒一身葬天袍獵獵作響。
他寒著一張臉,眸子陰沉如水,緊緊盯著昆鳳嬌媚的容顏。
昆鳳略微羞愧的低下了頭,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荒這個問題。
人族與獸族,那種仇恨是天生的,流淌與血液中的。
良久的沉默之後,她倔強的抬起臻首,望著荒,語氣堅定道:“為了愛情!”
“嘭!”
荒一步跨出,瞬息出現在昆鳳身前,他一把捏住昆鳳的脖頸,將她修長的身軀整個提了起來。
“放開她!”昆鳳身旁,荒天嘶吼,他一身神靈戰甲錚鳴作響,舉起天荒古琴,他便向荒鎮壓而去。
“唰!”
一如既往,天荒古琴詭異的穿透了荒的身體。
“嘭!”
一腳踢向荒天的胸膛,哢嚓聲中,荒天口噴鮮血,整個胸骨斷了數根;他懾人的身軀化為一顆出膛的炮彈,接連撞毀了數座石屋,煙塵漫天,他被埋在了碎石塊下。
“為了愛情?”
荒的目光,可怕的嚇人。
捏著昆鳳喉骨的手,漸漸用力。
“咳咳!”
昆鳳劇烈咳嗽著,她一雙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荒。
短短兩年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麼,讓這個少年的眸光,可以變得如此陰森而殘忍?究竟是怎樣的黑暗,讓他的心,可以冷血到如此程度。
昆鳳感覺整個身體都麻木了,她俏臉漲紅,嘴中嗚咽著,想要說出什麼話。
“啪!”
在昆梅略帶玩味的神色間,在蛇傑呆愣的,不敢置信的神色間,荒伸出一隻手,猛然狠狠扇了昆鳳一巴掌。
那張完美的瓜子臉上,印上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荒!”憤怒的咆哮,昆鳳怒視著荒,眸子中噴射著怒火。
“這一巴掌,就當是為你爹打的!”
“昆雲為了昆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他苦苦守護昆侖數百載,卻有了你這麼一個不孝的子女,你對不起你爹!”荒目光陰沉道。
“啪!”
又是一巴掌,昆鳳嘴角,滲出了絲絲豔麗的血跡。
“這一巴掌,就當是為昆侖上下,所有弟子打的!”
“作為師姐,作為長輩,你沒有為他們帶一個好頭!”
“啪!”
第三巴掌,昆鳳那張紅唇中不斷湧出血跡,順著嘴角留下,染紅了荒的手掌。
“這一巴掌,就當是為昆侖打的!”
“昆侖曆代祖先,為了守護罪洲,對抗妖魔,不惜戰死沙場,你不僅辜負了他們,你還將昆侖派的四大鐵律,拋諸腦後!”荒的話語,越來越冰冷,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啪!”
第五巴掌下去,昆鳳的氣息徹底萎靡了下去。
她滿頭秀發散亂,整個人無意識的嗚咽著,嘴角更是湧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這一巴掌,就當是為戰死邊荒的千萬人傑打的,你不僅僅辜負了昆侖,你更將祖先們埋骨邊荒的悲涼,當做了一場笑談!”
“你不僅辜負了昆侖,也辜負了,你身體內流淌的,炎黃之血!”到了最後,荒一雙眸子布滿了血絲。
他是真的很想,一把將昆鳳給捏死。
他絕對,絕對,絕對不允許,任何敢於背叛人族的敗類出現。
不管這個人是誰,哪怕是他最親,最愛的人,隻要背叛了人族,背叛了炎黃血脈,那就該死。
“荒,放下她!”
遠處碎石塊中,荒天跨步走了過來。
他一雙紫色瞳孔,冰冷的像是死屍一般;他的頭顱微微低垂,一雙眸子卻平視著荒,那等殘忍的眼神,荒從未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過。
旁邊,蛇傑望著荒天冷酷的眼神,狠狠的打了兩個冷顫。
“我從未殺過昆侖弟子,從未傷過昆侖派,昆侖山的一草一木,以後,別讓我在見到你,我可能會破戒!”
“嘭!”
隨手一揮,昆鳳修長的身軀,像是垃圾一般,被荒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