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喜歡
看到沈琅麵色不善,小徒弟把身子縮得更小了,語氣更加小心翼翼:“師娘我錯了。我沒有及時把師傅的動向向你通報,沒有第一時間向你解釋刑警工作的獨特性,我罪該萬死,簡直罪不可赦,師娘你不要生氣,要打要罵隨便你,我完全沒有怨言,請您盡情地鞭笞我吧!”
沈琅一臉黑線地聽對方一口氣說完,心裏的那點火一迎上對方那內疚而淚光閃爍的大眼睛就變成了哭笑不得,不由得對嚴言如此無所不用其極的招式氣的磨牙:“你師傅呢?”
小徒弟委屈地豎起手指:“師傅說,師娘不答應給他機會,我就可以圓潤地離開警隊了……”怕沈琅不明白事件的嚴重性,他又強調,“潛在含義是——滾……”末了,用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哀求地仰視沈琅。
沈琅第一次體會到嚴言的無賴加無恥,並在日後的相處中不斷升級,她當然知道嚴言是沒有那個權力隨意開除警員的,她完全可以無視這個賴在她車邊不走的小孩,但是……你要她怎麼對著這個用無比純潔的大眼睛哀求著你的美少年說出拒絕的話並且揚長而去啊喂!
沈琅幾乎是認命般地捂臉:“行了,讓他努力向二十四孝男友看齊吧……”這算是變相的答應了。
美男計什麼的,嚴言你果然夠狠!
小徒弟一下子蹦起來:“謝謝師娘!”
沈琅不知怎麼就怒了:“不許叫我師娘!”
小徒弟疑惑了:“為什麼呀?”
沈琅果斷開車門鑽進去走人,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踩了油門飛出去。
嚴言慢悠悠地從後麵晃過來,胳膊搭在小徒弟肩上,稱讚他:“幹得好!回去師傅請你吃糖。”
小徒弟積極響應:“我要大白兔!”
嚴言拍他肩膀:“金絲猴都行!”
小徒弟一邊喜滋滋地幻想即將到手的大白兔奶糖,一邊腹誹:師傅你真是太無恥了!
嚴言回味著沈琅剛剛炸毛的瞬間,心滿意足地開始考慮明天下班後要穿什麼衣服來接女朋友。
第二天沈琅故意下班很晚,等編輯部的人都走差不多了才出門。走到門外卻見嚴言一身警服斜靠在路燈上,單腳著地,一隻手閑散地插在兜裏,另一隻手上下無聊地拋著警帽,側臉被路燈晃出柔和的輪廓,俊朗非凡。路過的男男女女不少上前搭訕的,嚴言卻隻是微笑著搖頭,低聲說了什麼,那些人就走開了。
沈琅撇嘴,招蜂引蝶。
嚴言看到她出來,戴好帽子彬彬有禮地上前微笑:“下班啦?”
沈琅沒理他,自己往停車場走。
嚴言也不惱,單手插兜跟在後麵,及到自己車前,才開口道:“我送你回家吧。”
沈琅頭都沒回,語氣冷淡:“我自己有車。”
嚴言拋著手裏的車鑰匙,似笑非笑:“可是你車鑰匙在我這裏。”
沈琅回頭,認出他手裏確實是自己的鑰匙,不由得怒火高漲:“怎麼在你那裏?”
嚴言靠在自己車上,指尖轉著鑰匙圈,很是無賴:“警察嘛,總得自己先是個技術高幹才好去抓專業人才嘛!”至於他口中的“技術高幹、專業人才”,不提也罷。
沈琅想起一句名言:警察都是穿著製服的流氓!這話果然是真理!
她怒瞪:“你還能再無恥點麼?”
嚴言笑得無辜:“我隻是在爭取作為二十四孝男友的表現機會啊。”
沈琅:
最後,沈琅還是被嚴言送回去的,隻不過她坐在後座,冷著臉一句話不說,連眼神都不屑給嚴言一分。
嚴言苦笑,放了張班得瑞的CD,默默開車。
到沈琅家的時候,嚴言主動為沈琅打開車門,不等她反應過來就箍著她緊緊抱了一會兒,利用自身強悍的體魄製止住沈琅的掙紮,嘴巴貼在沈琅耳朵邊,真誠地向她道歉:“對不起。”
沈琅停止了掙紮,耳邊的男聲還在繼續,低沉而懇切:“對不起,讓你那樣受委屈。以後不會了。相信我好嗎?”
沈琅想,這個男人真是個混賬,就這樣三句話就將她所受的委屈全部勾了出來,她被這個男人的氣息包裹,進退不得,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怎麼這麼沒出息呢?沈琅想。當時在餐廳裏等了那麼久,被議論被嘲笑那麼難堪她都不流一滴眼淚,為什麼這時候就忍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