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輕人看著,鼓著個大肚子的三嬸,臉都變青了,呼吸極其的微弱,傻愣愣地看著,卻束手無策,隻好跑過來先給二爺順順氣,幫他穿上衣服,看他是否有好辦法。
二爺在休息了一分鍾後,算是勉強恢複了元氣,想著生命垂危的三嬸,也顧不得自己許多,忙艱難地爬到三嬸麵前,看其口內是否有淤泥雜物,仔細地清理了一遍,保持其呼吸道的暢通。接著又左腿跪下,右膝彎曲,讓幾個年輕人幫著,輕輕地將三嬸俯臥在自己右膝上,使其頭朝下,用手提著她的後背,緩緩地抖動。
二爺這樣做了幾下,三嬸就有了動靜,從口中傾倒出許多河水,約過了一分鍾,三嬸強烈地咳嗽起來,恢複了生命的跡象。二爺見差不多了,將三嬸重又平放在地上,用手給她輕輕地順氣。
當我睜開眼睛,見到日光的那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驚訝自己還存活在世上。眼前有那麼多雙眼睛在關切地看著自己,頭還很暈,想強撐著爬起來,可是卻用不上力。
當眾人都在圍著歡喜我醒來的時候,他們所不知道的是,身後的河水在猛地暴漲,水位在以其驚人的速度上升,很快的,就把他們遺留在岸上的漁網衝了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洪水已經漲在了他們腳邊。
這時,一個年輕人轉過來,看著洶湧而至的洪水,驚懼得連叫也叫不出來。接著一大堆人都發覺了不對,猛地轉過身來,也都是臉都嚇青了。還是二爺經曆的風雨多,無論遇到天大的事,也不至於太緊張,除非是碰到連聽都沒聽說過,而又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未知事情。
難道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傳說是真的?這個傳說無人不知,所以二爺第一時間想到了它。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隻有楓樹能救我們了。二爺心念電轉,發了一聲大吼,大叫往楓樹逃命,眾夥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落荒而逃。
臨近危險,眾人都是各逃各的,沒一個人想著地上還有個我,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情有可原,所以二爺急得跳了起來,讓個年輕的背著我起來逃命,可最後隻得罵幾聲“沒良心的”作罷。
我大概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能跟三爺有關。如果三爺真的跑到了散花湖,觸犯了禁忌,引發洪水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不但他自己沒命,恐怕整個村莊,包括鄰近的幾個村子都跟著玩完了,這樣的血債,誰能夠償還得起?
我想著,已是心如死灰,眼睛一閉,對二爺說道:“別管我了,你自己快逃命去吧。”
二爺想到,在部隊時,戰場上,可從來沒拋棄過戰友,再低頭一看,身上還穿著一身軍裝,覺著自己要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就不應該膽怯,更不應該放棄自己的親人,這麼一想,勇氣大漲。
二話不說,蹲下身來,把我扛在了肩頭,拚命向楓樹的方麵跑去,倒有重上戰場意氣風發的酷勁,二爺感覺好極了,全然忘了身後的洪水,倒是跑得飛快。但是再快,也快不過洪水,轉瞬間,凶猛的洪水,如沙塵暴般,把他團團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