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粗繩降落在我麵前,心裏激動極了,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難以置信,驚訝,種種詞彙都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眼看馬上就可以脫離這個詭異莫名的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耽擱,連忙將繩子牢牢地捆綁在腰上,這就準備往岩壁上上爬;可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猶豫了下來。
想起昨晚在黑夜中,無意間看到的老黃的蹤影,以及那些間隔有規律的門洞,包括悄悄給自己治好蛇傷的神秘人,這一切在我腦海中都充滿了未知,搞得我一點頭腦也摸不著;對於不知道的東西,人都有好奇心,而這種好奇心,可以把一個人攪得死去活來。
我一方麵想現在暫時先別忙著上去,到那些門洞裏麵去探查一番,但是這個將麵臨著生死危險;一方麵,我實在是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了,哪怕是一秒鍾;陷入兩難,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思想掙紮了一半天,感覺到繩子上端在扯動,像是在逼我趕快做決定;我沒得選擇,想起了小時候拋硬幣的遊戲,它給了我啟示,就打算讓命運來做決定;我蹲下身來在地上找了一塊相對規則的小石子,在兩麵上分別用另一塊石子畫叉和畫勾;規定拋出石子後,勾的一麵朝上,就立即上去,叉的一麵朝上,則選擇暫時留下來。
我捏著小石子,雙手合十,跪下來,閉上雙眼,極其虔誠地祈求觀音菩薩保佑,其實也不知道究竟要她保佑什麼。
我把小石子輕輕地往上一拋,慢慢地睜開眼來,小心翼翼地去查看結果,卻找不到小石頭了;我記得剛才明明拋得很輕,按理說也不會滾很遠,可是我找遍了周圍也不見蹤影;我繼續擴大範圍尋找,解開腰上的繩子,走出了白骨區進入了藤蔓區;找著找著突然發覺什麼地方不對勁,老是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跟著;女人的直覺果然不假,猛地轉身來一看,卻見一條巨蛇得意地含著那塊石子對我訕訕地嘲笑。
我這回沒有嚇得後退好幾步,隻是本能地把身子畏縮了一下;我仔細盯著那巨蛇的舉動,依稀記得它跟昨晚攻擊我的那條長得很相似,越看越像,後來終於確定就是它。
我心裏罵道,萬惡的毒蛇,你都要了我一次命了,現在還想怎樣,真正是農夫和蛇的故事永遠都是經典,當初三爺講給我聽的時候,還有點原諒你們毒蛇的意思,但現在看來,當初我真是善良得太可笑了。
我盯著毒蛇,毒蛇也盯著我,我們都一動也不動,除了眼珠子;慢慢的,我發覺周圍的環境有所變化,濃霧開始越來越多,彌漫開來,遠我一步之遙的毒蛇都模糊得差不多看不清。
就這樣對峙了大約有五分鍾,我感覺到毒蛇在地上摩擦的聲音,那個聲音很快的就漸漸遠去;我納悶,難道它良心發現,放我一馬;但轉念我就搖了搖頭,農夫和蛇的故事已深入我腦,寧願相信是它怕了這些迷霧。
經此一變故,我再也沒心情去找那個小石子,看究竟是勾勾還是叉叉,現在逃命比一切都重要。我連忙爬起來,奔到繩子麵前,又急急地綁在自己腰上,然後兩腳瞪著岩壁,雙手拉著繩子使勁往上吊,就離開了地麵。
我若不是從小生活在農村,幹體力活從小幹到現在,也許緊緊是從地麵到隧道洞口這十多米的高度都難以征服;好在鍛煉從未間斷過,所以雖然很累,但終究是堅持了下來。
我坐在隧道洞口,深深地吸空氣;低頭往洞穴地麵望去,一片濃霧彌漫,像是剛扔了煙霧彈似的,先前那麼茂密的藤蔓,也不見了蹤影,被牢牢地淹沒其中;我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拉著繩子繼續往上爬。
隧道與我猜想得差不多,並不是垂直向上,要這樣的話,我恐怕體力再好,也是沒有希望爬上去的;隧道呈陡坡的形式,我拉著繩子慢慢使力,爬起來倒也並不是太消耗體力,跟平時走陡峭點的上坡路差不多;這樣奇怪的隧道,又讓我想起了先前的推測,怎地我能夠垂直地墜落下來?真正是太不可思議了,有違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