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做出肢體動作,捂著肚子,皺緊眉頭,也不想想這樣突然表現是不是太假了點。正要再說點什麼圓謊,隻聽旁邊桌上的一個麵容滄桑的客人對另外一桌的一位麵容彪悍的客人大聲道:"趙三紅,你也來啦?"
"好巧啊,寒光。"那個叫趙三紅的也露出一臉驚喜,看來是他鄉遇故知。那叫寒光的是四川口音,趙三紅卻是陝西口音,這兩人天南地北的,也不知道怎麼勾搭上的。
"我才到這兒,聽說這館子不錯,好不容易擠個位置。"趙三紅繼續道。
"老趙有口福了。"寒光笑道,"不如我給你介紹一個,我最愛吃的,你一定要嚐嚐,聽說叫什麼海鮮筆啥,好吃得很呢。"
這就是中餐館子不如西餐館子的地方了,熱鬧沒關係,不能這麼旁若無人,是不是?可小魚就從這二位的對話中聽到了更震驚的詞--筆啥?海鮮比薩吧?這倆唐代鄉巴佬,發音不準,害她要猜測。
想到這兒,小魚再不遲疑,伸手一指後院,也不再廢話解釋,嗖的一下,衝了出去。
三個人麵麵相覷,都心想果然三急猛如虎,看把個王妃娘娘給折騰的,唉,可憐見兒的。
過了一會兒,小二也來趁熱鬧,望著小魚離去的方向,不明就裏,問道:"那位小道長到後院去幹什麼?"
"人有三急。"長孫無忌道。
小二大吃一驚,"那邊是廚房啊,茅廁在另一頭。唉,真是!我就把小道長找回來,這可怎麼辦?"說著,人就動了,可一轉身,小魚已經苦著臉回來了。
"你怎麼樣?"李世民關切地站起身,險些問出口"沒找到茅廁很難受吧"。
沒想到小魚低著頭道:"解決了。"
解,解決了?她解決在人家的廚房裏了?全體目瞪口呆,小二則差點昏了過去!
其實小魚所說的解決,是說她進到了後廚,把大小廚師,外加切菜配菜的小工、燒火打下手的雜役全看了一遍,悲哀地發現沒有珠兒,甚至連英年也不在。
這沮喪,怎是一個衰字了得?
廚房中忙亂成一團,她這嬌嫩小道爺晃來晃去,居然都沒有人攔一下或者問一句。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小魚忽然生出一種想法,如果她和這館子的老板有仇,在廚房下個毒,不,那太狠了,下個巴豆什麼的,神不知鬼不覺就辦到了。
聽說這館子是太子建成罩著的,看似銅牆鐵壁似的沒有漏洞,實際上脆弱得很,很容易找到死穴。如果對方是小民,還可以拿錢了事;如果也是豪門大閥,在情況嚴重的情況下,就算是太子也擺不平。
"這位道長,我們這邊是後廚,你怎麼可以--把黃白之物灑到--那邊可都是入口的東西。"小二急得要哭了,對這位年輕、細皮嫩肉、舉止癲狂的道長分外鄙視。
小魚正在懊惱沒找到珠兒他們,現在被他數落得一愣一愣的,第一反應是她掉了錢了,畢竟說起黃白之物的感覺是金子銀子。可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沒帶這麼貴重的金屬,然後就想到某些排泄物的色澤,羞憤之下登時柳眉倒豎,"真該給你個老大耳刮子,誰灑黃白之物了?你是這麼招呼客人的?!你這是誣陷,先把你告到衙門,打你一個不尊僧重道,一顆顆敲掉你的牙齒再說!好啊,還翻白眼給我看,我現在就親自動手。"說著捋胳膊,挽袖子,要不是身側的長孫無忌一把攔住她,她可能直接給這小二一個佛山無影腳。
小二連忙向後退了一步,發急道:"小道爺,小道爺,是您這幾位朋友說的,不關我事!"
小魚的殺人目光掠過這三個人,小雞子馬上改變立場,諂媚地道:"要不要給這小二來一下,讓他這幾天都不能自控黃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