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墨一大早就來到明白的房間,敲了敲門,卻不聽有人回應。他疑惑地推開房門,被子已經整齊地鋪在床上,包袱還在桌上放著,人卻不知道在哪兒。打開窗戶,向下望去,原來那小丫頭正在底下的樹林裏練功。
明白似有所覺地抬頭,看到了站在她房裏的池水墨,輕輕笑了起來,說:“墨哥哥要不要下來過兩招?”
池水墨有些驚訝,還是點了點頭,說:“好呀,等著我。”說完,便右手一撐窗欞,縱身來到了明白麵前。
好飄逸的身法,就是明白見慣了自己爺爺神出鬼沒的輕功,也忍不住拊掌讚好。
池水墨彈了彈她的額頭,說:“怎麼突然想和我過兩招?昨晚上和小師妹玩得不夠盡興?”
明白點點頭,說:“你們小師妹的功夫是差了點,可玉哥哥的劍法還是高明。他們說,墨哥哥你比他們都厲害,所以當然也要找墨哥哥過兩招才行。”
池水墨臉色苦了下來,說:“你這話可千萬不要在他們兩個麵前說,小師妹一定會再想法子在你身上捅兩個窟窿。我也想跟你比比,點到為止?”
明白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了兩枝樹枝,將一支遞給了池水墨,說:“點到為止。”
池水墨一甩樹枝,看著明白,說:“你先請,我可從來不欺負女人。”
明白將內力灌注到樹枝中,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便連點池水墨胸前三穴,卻被池水墨一一化解。
池水墨還是被她淩厲的劍氣逼得後退了兩步,閃身來到了明白的身側,正是她昨日對付江葒的手段,可身法卻比明白更快,不愧“風馳劍”之名。
明白微微皺起了眉頭,順勢右手肘擊向池水墨胸前,還是被他用左手接住。
池水墨湊到了明白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說:“還打嗎?小丫頭。”
明白掙開了他的禁錮,搖搖頭,說:“不打了,我餓了。”
池水墨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將樹枝扔到一邊,說:“好好好,我們去吃早飯去。”
“我要吃饅頭,白白的、軟軟的饅頭。”明白兩眼放光地盯著池水墨。
池水墨忍不住摸了摸那個像小狗乞食般的小丫頭,說:“你還真是好養活。”
明白突然皺起了眉頭,用力踹了池水墨一腳,說:“墨哥哥,大早上你為什麼喝酒?”
池水墨吹了口氣在手掌中,果然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味,想來是今天早上的竹葉青,說:“我都忘了你這個小丫頭不能碰酒,那我以後少喝點。”
明白撇了撇嘴,說:“喝酒傷身體。爺爺說,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天天以為自己是大俠,酒不離身,老了之後才知道那是多麼傷身體。喝多了,小心痛風,連腰都直不起來。”
池水墨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咽了口口水,說:“好,我就從今天開始戒酒!”
明白搖搖頭,說:“爺爺還說,喝酒這種習慣,就像出招的習慣一樣,改不掉的。”
池水墨突然感興趣了,問道:“那你爺爺是怎麼說的?”
明白想了一會兒,說:“爺爺說,練了幾十年的劍,就算知道劍招的破綻在哪兒,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像昨天晚上那招‘羅峰晴雲’,以簡化繁,伸手就可以抓住。可難道就為了這個原因,能將那二十重變化變少?喝酒已經喝了十幾年,怎麼可能說改就改?爺爺還說了,如果江湖上那個‘風馳劍’跟你說,他以後都不喝酒,那一定是假話。”
池水墨第一次覺得無語問蒼天,苦笑道:“我的名字還能讓你爺爺提起,我真是榮幸。”
明白點點頭,說:“爺爺很少誇江湖中的人,除了那個叫梵青的老道,他就隻誇過玉哥哥、墨哥哥還有唐瑜。爺爺說,如果遇上了玉哥哥,就想辦法嫁給他。如果遇上了墨哥哥,千萬不要被你滿身的酒味熏死。如果遇上了唐瑜,立刻就跑。”
池水墨聽得直搖頭,將樹枝從明白手中拿走,扔到一邊,拉著她的手往客棧大堂走,說:“行了,都餓了還說這麼多話,再不快點就要被那群猴子吃光了。”
“什麼猴子?有猴子吃饅頭嗎?”明白問道。
池水墨加快了腳步,說:“再不快點,就真的沒東西吃了。”其實他心中隻是想著,再聽這小丫頭講話,自己真的要去撞牆了。
剛走進客棧大堂,就看到江葒窩在端木玉的懷中,指揮著他喂這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