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公子為什麼要買洞庭山莊?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但早已有人猜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在這當時的武林大會上隻有兩個人猜到了。一個是置身事外的百曉生,另一個就是跟她一個心思的端木玉。
當洞庭山莊變成了唐門的私產,那唐四公子就是這個山莊的帝王,而這山莊中發生的事情,也就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唐四公子這次要對付的人,就是已經名動天下的空穀。
其實空穀也夠倒黴的,如果他沒有戰勝明白,他根本不會受傷,也就根本不會被唐瑜與端木玉兩人聯手算計。而這之後的武林盟主也自然就是他的位置,江湖之後還真的說不定能在他麻煩的性子之下變得風平浪靜好幾年。就像溫水煮青蛙,等江湖人都失去了原本的血性,這江湖也就徹徹底底平靜下來了。但這隻是一個幻想罷了,畢竟這個江湖上依舊有像唐瑜與端木玉一樣的人物,他們的目的都是在比武之前除掉空穀。
唐瑜坐在空穀房間上的屋簷之上,將手中的兩壺酒分了一壺給身邊的端木玉,說:“端木師兄,我這招怎麼樣啊?”
端木玉接過酒壺,發泄似的喝了一大口,被辛辣的酒嗆得咳嗽了兩聲,才說:“佩服佩服,果然也就隻有唐四公子能夠想到這樣的招。果然就算是心知有詐的空穀少俠,卻還是不能放任不管嗎?不過,在下現在想知道的是,下午唐四公子說,今晚空穀少俠絕不能動武。可如今已經動武了,他會如何?”
唐瑜覺得有些涼,將紙扇收進了懷裏,說:“半夜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跑進自己的小院,後麵跟著不少追殺她的黑衣人。我們身懷大義的空穀少俠,也必須仗劍相助,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子在他麵前被人殺死。可惜啊可惜,這女人一向是禍水。”
端木玉饒有興趣地借著月光打量著唐瑜,說:“禍水?唐四公子莫不是也在說自己?”
唐瑜點了點頭,說:“你覺得,誰敢娶我?我又會讓誰娶我?看看跟我扯上關係的男人,我那四個兄弟,還有如今在這屋中困獸鬥的空穀,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端木玉笑了起來,不再追問,隻是說:“唐四公子還未言明,空穀少俠這今後……”
唐瑜喝了口酒,也笑了起來,說:“今天下午空穀與小白白一戰,可謂曠古爍今,兩人都各有損傷。明白隻是損耗過大而已,休息兩天就好。但空穀則不同,想來小白白也是有些生氣,才正對著他的後心就是一掌,震傷了他的心脈。當然也隻是小傷,可再加上內力損耗有些大,難免就有些內力在體內遊走無法控製。這些衝撞的真氣,隻要他靜心調息,也就是一個晚上就能恢複。我懂,他當然更是心裏明白。所以說,可惜啊可惜,連這調息的機會都不給他,他明日是斷然不能上場比武,就算上場了也必然會輸給池水墨那個老酒鬼了。”
端木玉輕輕拊掌,說:“所以說,這個江湖上最讓在下忌憚的,依舊是唐四公子。的確,師父早就決定下來,若是對上了空穀少俠,我九華派自然是三師弟上場應戰。唐四公子一猜就中,在下對唐四公子您的智謀真是愈發地佩服了。”
唐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你是在諷刺我嗎?你們九華派拿得出手的就隻有三人,其中武功最高的是那個老酒鬼,因為隻有他一人在武藝一道上心無旁騖。想來江遠山那個老匹夫也隻敢讓他上場,也隻會讓他上場。是端木師兄你,話語間有些失了分寸了,莫貪杯。”
端木玉對唐瑜的話置若罔聞,聽了聽底下的動靜,說:“應該結束了。”
唐瑜出手拉住了端木玉的衣領,與他一起跳下了房簷,重重敲了敲空穀的房門,說:“小蘭,我們可以進來了嗎?”就在將唐瑜將手收回之前,一把劍從門上穿過,停在了離開唐瑜手指僅有半指遠的地方。
空穀拍了拍有些呆滯的唐瑜的肩膀,說:“看來,空穀少俠是請我們進去了。”
唐瑜咽了口口水,有些顫抖地推開了房門,還真的有些擔心又有什麼利器打在自己身上。可剛推開門,那滿屋的血腥味與滿目的鮮紅,還是讓她閉上了眼睛。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端木玉皺起了眉頭,質問道:“就算這次真的是唐四公子算計空穀少俠你,你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將這些人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