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結束後的第三天,江遠山忙不迭地帶著江荻就回了九華派,將包括自己女兒之內的所有弟子交給了端木玉,讓他在傷愈之後帶著他們回九華山。
池水墨坐在端木玉的床邊唉聲歎氣,說:“二師兄,你說師父為什麼這麼急著走啊?”
端木玉無奈地從床上坐直了身體,說:“估計是被這幾天請他吃飯喝酒敘舊的江湖人嚇怕了吧?再說,師父都已經走了,你還不如去幫幫明姑娘做飯。”
池水墨趕緊搖了搖頭,說:“我可不想去她那兒,這兩天她把所有打擾她做飯的師弟們都修理了一頓,連廚房的門都被拍成了碎片。你不是存心讓我去找打嗎?”
站在門旁的空穀冷哼一聲,說:“活該,你們九華派的人就該好好被教訓教訓!”
池水墨橫了他一眼,說:“喂,空穀,你既然這麼討厭我們九華派,幹嘛還呆在這裏?”
空穀一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吼道:“你以為我想嗎?你那個混賬妹妹,居然威脅我!威脅我隻要敢離開這裏一步,就把我的腿打斷!想我這一輩子,居然還有被人威脅的時候!老酒鬼,那可是你的妹妹,好好管管她!”
池水墨被他吼得頭疼,按著太陽穴,說:“小聲點,空穀,我聽得見。”
“是嗎?原來我是個混賬啊,那混賬就不給你們飯吃了。”明白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池水墨討好地接過了盤子,說:“我可沒有說,你可是我最心靈手巧的妹妹啊!”
明白瞪了他一眼,說:“連我都知道,哥哥你是越來越沒有哥哥的樣子了。”
池水墨忍不住苦笑道:“可我卻覺得,我的妹妹你,卻越來越像空穀了。”
端木玉聽到這兒,都忍不住點了點頭,說:“這幾天我們三個都是明姑娘你照顧的,真的跟空穀少俠一個口氣,在下都以為這江湖上什麼時候多了個女空穀了。”
空穀一挑眉,說:“是嗎?我可不這麼覺得,哪裏像了?如果真的像,就不會逼我留在這裏了。”
明白慢慢走到空穀身邊,使勁拍向他的肩膀,痛得他臉色慘白,才說:“那你就走啊,隻要你有本事離開這個洞庭山莊,我就再也不管你。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一身傷還敢提著把破劍就敢隨便找人拚命。”
空穀被教訓得臉色一紅,撇開頭去,不再看向明白。
明白又來到池水墨麵前,說:“哥哥你也是笨,有什麼好抱怨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腦子的,明明自己師父才剛當上武林盟主就當著他的麵潑冷水。我是你師父,也扔下你趕緊上路,免得被你這個不孝的徒弟氣死。”
池水墨打著哈哈,坐到椅子上,低下頭不再說話。
明白滿意地點點頭,盛了碗湯端到了端木玉麵前,微笑道:“玉哥哥,慢慢喝。”
端木玉好笑地接過碗,說:“明姑娘,你說得也太狠了吧。”
明白轉頭看向了那兩人,歎了口氣,說:“別在那裏杵著了,吃飯吧。”
空穀率先邁開腿,走到了桌邊,拍了拍還在兀自消沉的池水墨,說:“吃飯吧。”
池水墨抬起頭,無奈地說:“這小丫頭是不是真的被我們教壞了?”
空穀和端木玉誰都沒有開口,可心裏都有了自己的答案,那是真的被教壞了。
關上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江葒走了進來,說:“二師兄,三師兄,飯菜準備好了。”可剛進門就看到端木玉和池水墨手上的碗,立刻臉色就冷了下來,直愣愣地瞪向明白。
明白卻像早知道一樣,又拿出了一副碗筷,說:“反正肯定是趕不走你的,我就多做了些,一起吃吧。”
江葒用力一拍桌子,說:“那我做的那些呢?跟我說一聲,會死嗎?”
明白不再理他,扶著喝完湯的端木玉坐到了桌邊,像個童養媳似的伺候著他吃飯。
池水墨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說:“我不會真的教養出一個二十四孝妹妹吧?”
空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說:“是教養出來一個,隻可惜孝順的對象不是你。”
明白咳嗽了一聲,說:“吃飯吃飯,食不言寢不語,也是幾位教的。”
江葒又是用力一拍桌子,吼道:“喂,我還在這裏,當我什麼啊?”
池水墨總覺得這是好久以前發生過的段子,也是學著明白一咳嗽,說:“小師妹,這飯菜都做好了,就一起來吃吧。反正師弟們這幾天也累得很,到處代替師父讓各門各派參觀,既然飯菜有多,就讓他們多吃點好了。我這妹妹的手藝可不是一般的好,你也來嚐嚐。”
江葒負氣地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夾了口菜胡亂塞進了嘴裏,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數落她一頓,可嚼了兩口,什麼數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也難怪自從那個女人來了之後,二師兄就一直吃她做的菜,自己做的菜,簡直不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