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之後,眾人並沒有在千峰頂上久待,除留下少數信天教弟子整理遺留之物,其他的人都在天沒暗的時候,下了山峰,早早地回了山莊。
百曉生看明白與空穀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給蕪菁使了個眼色,讓她問問。
蕪菁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端上了兩杯熱茶,放到了明白與空穀的麵前,說:"這都已經洞房花燭了,教主,你們兩人這到底是怎麼了?總得給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幾句話,明日到底該如何?酒樓那兒是打點好了,可大多數武林人士還留在城裏。最可惡的是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五雷盟,說是明日就要開山立派。這擺明了是跟我們作對,地方還在我們酒樓的對門。"
無咎附和道:"前些日子那個五雷盟已經打著‘滅魔教的武林正派‘的旗號,在城內大張旗鼓招收弟子。教主,其他的事情真的可以放放,必須給這個五雷盟一些教訓。"
百曉生拿出了小冊子,翻了翻,說:"這個五雷盟的盟主西門涵英師從青城派,不過早些年犯了門規,便被逐出了山門。近些年他也不知從哪兒弄了些銀子,就自己成立了個門派,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兩廣一帶向來是我聖教的地盤,這次我們受難,像這些宵小從中渾水摸魚也是難免。教主,無咎哥說得對,絕對不能讓這個五雷盟騎在我們的頭上。"
明白喝了一口茶,長舒一口氣,說:"那是自然的,就算我們不願跟他們結仇,可人家已經欺負到門口來了,我們也不能墮了信天教的名聲。明日我們什麼時辰開張?"
"明日巳時。"無咎回答道。
明白點點頭,占了起來,說:"那就在巳時之前,讓那個五雷盟知道我們的厲害。記住不要殺人,這年頭殺人永遠不是最好的手段。我們要打到他們痛,讓他們痛不欲生,痛得再也不敢跟我們作對。無咎跟空穀,你明日就不要跟著我們去了。這城裏一共就兩家客棧,你們兩人一人去一家。什麼都不要做,就坐在大堂裏喝茶,看他們會不會去給那個五雷盟撐腰。尤其是青城派,說不定他們就是那個五雷盟身後的東家,什麼被逐出師門的弟子,想來也就是一個借口。人都已經把雞送到我們嘴邊了,我們自然不能讓那些猴子連場戲都看不到。"
空穀不讚同地說:"我還是跟著你吧,如果有什麼事,我也好護著你。"
明白輕輕一笑,斜睨了空穀一眼,說:"等你先打得過我再說,況且我身邊還有嗜在。"
無咎搖搖頭,也反對道:"教主,您還是帶著空穀一起去吧,我們這些人當中就他武功最高,又他跟著您,我們也放心些。我們去客棧,不過是威懾那些掌門,讓他們不敢輕易出手。屬下與那些掌門多少都打過交道,屬下定能處理好。至於另一個客棧,不妨讓無啟去,他還是百曉生,那些掌門也不敢拿他怎麼辦。但官府那裏,似乎也得去打個招呼。"
明白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是那麼個道理,隻能點頭同意,說:"好吧,空穀就跟著我。剛剛成親,兩人就這麼分開走,也不是個事兒。但是官府那邊,誰也不要去打點,熹親王還在城裏呢。"
百曉生恍然大悟,一撫掌,說:"對,熹親王還在城裏,才更加不能去打點。"
無咎還是不讚同,說:"教主的意思是,這次想借助熹親王的本事,讓官府的人以後也不敢對我們指手畫腳。可我們已經用熹親王駁倒了那些武林掌門,連明日的小事也借助他的勢力,會不會和他牽扯太深了?"
蕪菁反駁道:"無咎哥,反正無論我們搬不搬出熹親王的名號,世人都已經把我們看成一家了。不用白不用,還省下我們不少麻煩。以前是因為我們始終是武林第一的魔教,那些官府裏的人才不敢對我們如何。現在我們是落水的鳳凰,真的連雞都不如,還是防患未然,拉著熹親王的大旗好。"
百曉生看向了又開始神遊的明白,重重歎了口氣,大聲道:"教主,您說呢?"
明白回過神來,分明是什麼都沒有聽進去,看了眼周圍,說:"照我說的做,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明日其他門派不好說,九華派一定回來鬧事,讓底下的人都機靈點。無咎和無啟,等我們那邊開始鬧起來之後,你們就回來,不用管那些掌門了。折騰了一天,我先回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空穀一下子拉住了明白的胳膊,說:"我跟你一起去。"
明白甩開了他的手,說:"明天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空穀長老就跟幾位長老好好商量吧。"
蕪菁瞪大了眼睛看著明白離開,湊到了空穀身邊,問道:"空穀,教主到底怎麼了?"
空穀一聽蕪菁的聲音就來火,狠狠瞪了她一眼,說:"你沒事給她什麼東西?"
蕪菁趕緊躲到了百曉生的身後,恨不得有多遠跑多遠,說:"那你可不能怪我,是教主要的。"
百曉生閃身,將蕪菁推到了空穀麵前,說:"空穀,如果你真的生氣盡管撒在她的身上。可你也別忘了,那是教主的意思,我們是不會反對的。從始至終,小生都在門外聽著,當然知道你心裏的苦。但你不要忘了,教主她心裏比你苦,苦到這個世間沒有人可以理解她的心思。我們這些人裏,你認識她最久,最懂她,小生一直覺得,就連端木玉也不如你了解她。你氣她利用你,利用你報複端木玉。可你是誰,你是空穀,除非你願意,誰又能真的逼迫你?你心裏有她,就算她現在想不開又如何,總有一天她會想清楚,其實身邊隻有你一個而已。自從端木玉說要娶教主,小生就從來沒有放心過。端木玉心思太多,根本不可能一門心思愛教主。前代教主自以為找了一個很不錯的女婿,知根知底,又不可能背叛我聖教。可結果呢,就是一場家家酒,時候到就散了。空穀,如果你這樣就生氣,還不如早早離開教主身邊,也是為了我們教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