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養傷(三)
此語一出,其中蒼涼意味不足為外人道也。可這滿屋子都是與明白相親之人,何嚐不明白,借酒消愁之苦?能將一個不能碰酒的人,逼到如今能喝善飲,端木玉真不是個刪茬。
還是空穀心疼自己媳婦,不想她在端木玉一人身上再做糾纏,說:"這婚宴是不能大操大辦,可就怕蕪菁他們不依。上次你在千峰頂上坑了他們所有的人,他們怕是現在還記著仇。無咎以為你是給他弟弟娶媳婦,蕪菁以為你專門來坑我,就連百曉生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你倒好,幹脆耍了他們所有的人,讓蕪菁和百曉生知道無咎想坑他們,就連無咎都記恨上了他們不肯說實話。這次你要是把他們都招來,他們不玩死你,我才要跟你姓。"
明白立刻頭疼了起來,說:"我有什麼辦法?無咎一定不肯答應我草率成親,而蕪菁和百曉生如果知道無咎的小九九,早就會把天都掀翻了過去了。我隻是沒有告訴他們全部的事情而已,算不得坑他們吧?"
唐瑜戳了戳她的額頭,也不知道是好笑還是好氣,說:"那幾個成了精的人,居然能被你坑,他們是必要然報複回來的。要不,你把他們三個招過來,先緩緩再說。"
明白堅決搖搖頭,說:"若是把他們招來了,我可就真的再沒好日子過了。"
空穀也跟著說:"是不能讓他們來,家裏畢竟還得有人看著。"
唐瑜笑著說:"看你們兩個怕的樣子,若是他們真來了,還不真的要躲出去?"
門外傳來了陰測測的聲音,說:"他們是應該躲出去。"
明白頓時有了想跑的衝動,隻見蕪菁帶了自家人手在門外站著,百曉生跟犯錯了的孩子似的站在她邊上,就連自己都知道"來者不善"四個字,真的想跑啊。
空穀斷然抓住了明白的手,自己是一身傷跑不掉。可明白還有條腿好著,想跑是能跑的。不趕緊抓住她,自己可是會被蕪菁說死的,說:"這個時候,你斷不能舍了我逃去。"
明白狠狠瞪了空穀一眼,苦笑道:"蕪菁長老怎麼來了?"
蕪菁揮手讓手下的人先退去,轉身先是對竹君子一拱手,說:"竹君子前輩,晚輩信天教熒惑長老蕪菁拜見前輩。教主與重華長老多受您照顧,晚輩代信天教上上下下多謝前輩大恩。"
竹君子多年未見人,但一般的禮儀都沒有落下。可剛上來就被帶了頂高帽子,一時之間也是摸不著頭腦,隻能微微一拱手,說:"蕪菁長老客氣了,他們都是我的弟子,自該回護。"
蕪菁又轉向了唐瑜與池水墨,又是一拱手,說:"這些日子少不得我們要打擾唐門主,謝禮稍後便由無咎長老親自送來。本座也在此恭賀二位新婚,祝二位白頭偕老。"
唐瑜與池水墨對視一眼,點點頭,說:"本座這兒也就地方大,各位盡管住下來。也多謝蕪菁長老吉言,一個月之後也請長老來觀禮。"
蕪菁這才轉向了躺在床上的明白與空穀,露出了白亮的牙齒,說:"教主,長老,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識趣的唐瑜立刻拉著池水墨,扶著竹君子走了出去,體貼地關上了門,將房間留給了四人。
明白被蕪菁盯得頭皮發麻,小意問道:"蕪菁,你怎麼來了?家裏還好吧?"
蕪菁抱臂道:"家裏自然是好的,信已經傳了回去,相信無咎長老也在來的路上了。教主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嗜把埋在教裏的釘子都找了出來,一個人也沒殺,好好地都還了回去。也虧得教主想出來的好生意,雖然比不得教主在的時候,酒樓也賺了不少錢財。我沒那麼好命,被無咎長老差遣了,帶著教裏的人在教主後麵慢慢跟著,免得真的發生些什麼。可誰曾想,教主居然以身犯險到如此地步,可曾想過,若是教主有個萬一,我教該如何自處?"
明白被蕪菁那哀怨的眼神盯得早就恨不得大喊"我錯了",可偏偏被空穀死死拽著手,還得維護些自己教主的麵子,說:"這不也是不知道你就在後麵跟著嗎?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不這麼做。"
蕪菁深吸一口氣,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無聲地數落了下躺著的兩人,終於也不繃著臉了,說:"我惱火的不是你們,是百曉生這個沒腦子的!明明早就知道我們的人就在洞庭山莊外,居然逃了出去,都沒有先通知我們去救人,而是跟著空穀將竹君子先送了過來。也不想想,將教主你一個人留給那些豺狼,是不是教主真的能平安無事回來。教主,你也居然就帶著這麼個呆子出來,以後還是帶著我或者無咎吧,百曉生真的是半分都靠不住。"
空穀總算是放下了心,鬆開了緊握明白的手,也不管手上一片浸潤,說:"蕪菁長老什麼時候變得和我一個性子,什麼都要管,小心真的變成管家婆。"
蕪菁聽到這件事更加來氣,幹脆反手拉住了百曉生的耳朵,用力拉扯,說:"他要是沒我這個管家婆,真的能蠢死。教主,以後你真的不要再玩這麼大了,我們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請不要再讓我們失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