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聽見身後空穀追來的聲音,加快了腳步,一點也不想讓人追上。
空穀心中惱火,憋了一口氣,連呼吸的空隙都不留給自己,一門心思追著,終於給他在半盞茶後抓住了明白的胳膊。
明白一時掙脫不得,左腳運功,用力向空穀下盤踢去。
空穀一驚,卻依舊不肯鬆手,躲開了明白的攻擊。左腳一晃,勾住了明白的腿,手上用力,將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壓著她三處關節,惡狠狠地說:“這樣,你總逃不了了吧?”
明白運起內力,也不管空穀會不會受傷,仗著內力高強,掙紮著想要離開。
空穀趕忙運功抵抗,還是被震傷了肺部,咳嗽了兩聲,又追了上去。
明白動用了內力,也震開了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咬緊了下唇。
空穀看著她已經染紅的前襟,幹脆不追了,說:“別跑了。”
明白轉過身來,與空穀拉開了十步的距離,苦笑了下,說:“你又何必追出來?”
空穀坐到了地上,盤起腿,咳嗽了兩聲,反問道:“平白無故跟你和離了,我能不來問個究竟?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和我在師父麵前拜了堂,一個轉身就跑去官府說要和離。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才會看上你這麼個女人。”
明白無奈地瞥了他一眼,說:“和離不好嗎?還是要我休了你,你才甘心?”
空穀哭笑不得地說:“當然不會甘心。”
……
與此同時,洞庭山莊內也在進行著同樣的對話。
端木玉冷漠道:“和離不好嗎?還是要我休了你,你才甘心?”
江葒護著自己的肚子,不顧端木玉擱在自己脖子上的劍,有生以來第一次強硬地麵對著自己的二師兄,說:“當然不會甘心。”
端木玉一挑眉,緩緩地用自己的佩劍在江葒的脖子上割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看著自己的劍尖漸漸被染為鮮紅,才說:“你隻有兩條路,乖乖跟我和離,或者現在就被我休棄。我不管你跟明白究竟打什麼主意,你們兩個串通了騙我,真的以為我會乖乖將你娶進門?你肚子裏這個孩子,我可以認,但我容不得她有個姓江的母親。江葒,你該懂我的意思。”
江葒的臉色登時一白,連臉上青紫的痕跡也褪得幹幹淨淨,說:“你就這麼容不得我?”
端木玉冷哼一聲,輕嘲道:“九華派姓江了多少年?難得換了我這個旁姓的掌門,怎麼能容許九華派繼續有個可以給你們江家利用的人存在?要不然這樣,你保證你生下這個孩子就會去死,還有江盟主他老人家保證絕不插手這個孩子和九華派的事務,我便給你個名分。”
江葒退後了半步,也不管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被拉得更大,說:“我在你眼裏究竟是什麼?”
端木玉將劍收回了劍鞘,扔在了一邊,說:“若是你沒有非分之想,我便當你是我的小師妹,護著你一輩子也沒什麼。要怪就怪你偏偏姓江,又偏偏要牽扯進我和明白之間。”
江葒又退後了大半步,卻硬挺著站直了身體,質問道:“那你又何苦救我,讓我有了這個孩子?當初你放任我去死,不就得了。”死死地盯著端木玉的眼睛,不願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
端木玉指了指坐在席中沒有動的江遠山,說:“江盟主親自抱著你來了我房門口,用江家藏了數十年的寶物與我換,我怎麼會不答應?他要的是你活下來,我要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活下來。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著不懂。我和九華派這麼艱難離開了你們江家的掣肘,我是斷然不會讓你們再有反撲的機會的。”
江葒忍不住大吼道:“若是當初你沒有一分心思,我怎麼能上得了你的床?”
端木玉側過頭,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下江葒,說:“是你自己說的,隻求一夜。”
江葒婆娑著自己的肚子,說:“好,那我生下這個孩子就去死,你娶我。”
端木玉了然一笑,對江葒的話絲毫不感到意外,說:“隻要江盟主也答應了我的要求,我立刻娶你過門。”
江葒看向了江遠山的方向,說:“爹,您就答應了吧。”
江遠山將早已沒有茶水的被子慢慢放回了桌上,掃視了眼周圍在看好戲的江湖人士,滿心都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搖搖頭,說:“女兒啊,你是逼著我讓你去死啊。”
江葒深吸一口氣,說:“爹,哥哥已經死了,您隻剩下我這個女兒了。本來明白救了我,也不能保證我活多久。如果我真的死了,你總得給江家留下個血脈。若是我今日進不了二師兄的家門,您覺得二師兄會容得下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