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外麵的夜色濃重的壓了下來,關小二沒有睡意,倒是關三鬥看得開些,倒在一旁沒過多久就開始打起了呼嚕,關小二本想著找些枯枝生個小篝火,但是四周的樹木全都是濕漉漉的,連地上的棕壤土都在冒著水漬,幾次嚐試打不著火也就放棄掙紮了。
關小二以前是萬分厭惡自己的四叔打呼嚕的,但是現如今流落到了這裏,能夠聽見一個人的聲音已經是萬分的榮幸之事了,他安靜的聽著鼾聲,又想起來當初和掃把星在一塊的日子,一時間嘴角不自覺得向上揚起,流露出了一個渾然不覺的笑靨。
他生性怕黑,這種環境下又不能少了人守夜,索性也就裹了裹衣服準備挨到天亮,腦子裏麵依舊是昏昏沉沉,謎團有增無減的積壓在心坎子上,那些生著腳蹼的怪物們已經回到了岸上,在關小二和老小兒四叔找到歇腳地兒之前就重新進了林子裏去,估計這會兒已經又回到了關三鬥所說的盆地裏麵去了。
海上的晝夜溫差大得嚇人,關小二隻呆了一會就已經被凍的直流鼻涕了,他擔心關三鬥會著涼,望著他那碩大的肚腩,用手試探性的摸索了一下,竟然發現這老小兒渾身發燙已然是受了風寒發起燒來,這下子可著實是慌了關小二的手腳。
這裏的晚上氣溫很低,風寒很容易鑽進身子,關三鬥這一天受的驚嚇不輕巧又沒有穿衣服,很容易導致惡寒發燒,畢竟是凡人軀殼,經不起風霜雨雪。
關三鬥一邊打著呼嚕一邊亂說胡話,關小二有些焦慮的到處翻騰,但很明顯的是藥物都在輪船裏麵並沒有帶下來,一想到那艘擱淺的輪船,關小二的心眼子裏突兀的冒出來一個可行的方法,當下咬了咬牙推搡醒關三鬥,用肩膀托抗著他的身子往海岸線上走去。
關三鬥依舊是在夢囈般說著含混不清的話語,已然是高燒燒壞了腦子,這種野外生存完全不是居家生活可以比擬的了的,隨便一個感冒發燒都有可能奪去生命,因此關三鬥這種情況絕對不能當做兒戲,關小二的想法也十分的簡單明了,他要帶著關三鬥回到船上給他找藥。
那艘輪船已經擱淺在了海岸上將近十個時辰,這期間關小二和鬼狐狸都沒有再去注視過它,因而並不確定是否現在船上會有陌生人踏足,也無法確定那些野人會不會跑到船艙裏去,關小二的性格本來是要優柔寡斷考量一番的,但是很明顯關三鬥的情況必須要一個像樣的環境來服藥靜養,因而也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他賣力的將關三鬥搖醒,又給了他幾個響亮的耳光讓他打起精神,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單靠他這副小身板是不可能將這坨肥肉拽到船上的,關三鬥還算是頭腦有些條理,明白關小二的意圖,但是身子軟塌塌的實在是用不上力氣,二人折騰了好半天才堪堪趴在了甲板上。
關小二溫聲細語的勸慰著自己的胖叔叔,連拉帶哄的將他拽到了下甲板的生活艙裏麵,又忙著去翻箱倒櫃的尋找可用的藥物給他服下,不過到現在他的心思總算是安定了一些,畢竟關三鬥不用再挨凍,船艙裏麵有被子和寬敞的床,最起碼能讓他睡個好覺了。
關小二將整艘船瞧看了一遍,發覺並沒有人趁著擱淺的這段時間再登上來,這下子心裏麵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疑問了,關三鬥之前和他說過,他是被陌生勢力救走之後醒來就到了這裏的,那麼這個陌生勢力到底是哪一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