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欣想了很久,已在這一刻有了打算。
現在關鍵是尋個什麼理由去見一見小文的父親,解了她心中的疑問,為什麼知曉一切事情的他,仍舊會讓書生儒氣的丁宇做他的女婿。
按照舞欣打交道而熟悉的小文父親——曾經十大家族末的家主宇莒的品行,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他,見到了書生丁宇,斷然是不會再留他一命的。
思考著這個問題。
舞欣已經立在緊閉的木門口前,散去腦中的疑問,猶豫著該是推門進去還是敲門讓雷漠應允。
片刻。
舞欣輕推門而進。
這是一間相對於她的竹屋來說要寒酸一點的臥室,到處都是木質的樣品,普通客房的模樣,但相對平常人家,已算是大戶人家般的版式了。
雷漠坐在書桌前,表情淡然並沒有因這房間的原因而有不滿。
舞欣靜靜看著雷漠,知道他會聽著,打破了相對無言這幅場景:“雖說小文邀請我們在她家小住幾天,但我覺得應當去拜訪正主人家。”頓了頓,看著因為她說話而反過頭的雷漠,眼角瞟了眼桌子上的奏折,繼續說:“你忙,我去便是。”
雷漠叫住舞欣:“我不忙,欣兒,一起去吧。”
舞欣緩緩點頭,自然而然的走在了前頭。
雷漠走在後麵,欲言而止醞釀了一會兒:“那折子是五弟差人送來的。。”
舞欣覺得沒有聽得必要,截斷雷漠的話語:“朝廷中的事情,你知道我並不想細細深聽。”
雷漠默了默,他當然知道,這一句話,舞欣用過很多種方式說過。
舞欣不想他與兄弟相爭,他答應了。
舞欣不想他過問朝廷中的事,他答應了。
舞欣不想他當皇帝,他答應了。
可最後,他卻像個說話傀儡,一一將自己的話語給推翻。
他什麼都想顧忌,什麼都想照顧,可最終,仍是要舍棄一樣,盡管這一樣是他最不想丟棄的。
雷漠止住話語,停下腳步,望著身前那一抹徑直向前的紅色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陣一陣停不了的慌亂。
他記得。
她曾用嚴肅的神情說過:“漠,若有一日。你身處萬人之上,就算前麵是刀山是火海,我還是會一步一步走出你世界。”
而現在,像是預言,他停在原地,她一步一步著遠離他。
雷漠上前緊擁住那抹紅色:“欣兒,我知你不願深究朝廷中的事情,但我現在仍舊要說。”手臂緊了緊。
“最近不知什麼緣由,各地災情不斷,而賑災救民,開放國糧,有關江山社稷的事情,五弟做不了主,便要提前喚我回去。”
這些話越發讓舞欣的心中又驚又氣惱,她用全力掙紮著,可雷漠的力氣太大,她掙紮不開,準備動用法術之時,卻聽到了雷漠那句雖輕地不能再輕但字字清晰的話語。
“但是為什麼啊,欣兒,我不想回去,我寧願災情肆意泛濫,寧願江山被鄰國吞並,寧願社稷就此毀去,可我還是不想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