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房梁上一串如八哥的叫聲:“誰是蟲了!誰是蟲了!你才是蟲!”
夏南星定睛一看,一金色碩大蜜蜂振翅飛來,足有燕雀大小,尾部卻是分叉,帶著兩條飄逸的孔雀翎。雖然是蜂型,卻有人般的麵目,尖叫之際隱約能看到舌頭還是反著長的。李淳風笑招收道:“來來來,我們出發。”
那大蜂繞飛了一圈,停在李淳風肩頭,李淳風道:“這是文文,我的老友,原住於放皋山,別看他小,聰慧得很,不過你不要惹他,他最喜歡訓人。”
那文文不悅叫道:“文文,乃我族名,介紹尊者,不用名字?這位小哥,在下,文伯仁,字懷遠,號,鴻齡山人。”
夏南星忍俊不禁:“你居然還有名字?”
文文頓時變臉道:“人眼,看文低!莽夫!苦瓜臉,倒黴相,一臉灰,扛把破刀,嚇唬誰呢?本山人,出道時候,你,前多少輩,都還在,穿開襠褲……”
夏南星心想這文文嘴巴太鋒利,難怪舌頭反著長,他不敢爭辯,和李淳風收好行囊,文文熟練地鑽進李淳風背囊,二人星夜出門而去。
一路上文文先探查路況,大家倒也走的順利,二人行到木料巷,夏南星順手擊暈了兩個巡街農民軍兵士,奪了兩匹馬,換了行頭,竟然順利出了永定門,一路往南而去。
走到次日子時,已經進了涿州境內,李淳風道:“千鈞,我們可否歇息一下,老夫腹餓神乏。”
夏南星心想,還自稱是千年修為呢,居然走幾個時辰便不支了。但他還是停住了馬,道:“這荒郊野嶺,哪有吃的,讓那飛蟲去給你采些野果吧。”
文文聽言,又是一陣不悅:“莽夫!山人,有名字!我非仆役!頤指氣使!無禮之極!去!去!”說罷飛到李淳風肩頭,撇開臉去。
李淳風哄道:“懷遠兄,我們仨就你神通最大,見多識廣,旁人即使呈給我,我未必吃。你最懂山肴野蔌,一般俗物不入你眼。”
文文喜悅道:“那我,就,試試吧!”說罷,一扭身飛往山坡。
夏南星笑道:“此蟲甚有脾氣啊。”
正和李淳風下馬小憩時候,寂靜的山坡上,突然傳來文文“莽夫!下流!卑鄙!”不絕於耳叫罵聲。
二人循聲望去,見文文快速飛來一邊飛一邊叫罵。李淳風問道:“什麼事情?!”
文文道:“我采果,卻不防,有一,豬頭矬子,揮竹竿,欲傷我!幸得,山人,眼疾翅快,否則,吾命休矣!”
夏南星道:“必然是把你看做鳥類,勿怪勿怪。這荒山居然有人,我且去討些果腹之物。”
文文又怒:“我豈是,雜鳥,可比擬!大禹祖,治水時,我導路,噗!噗!莽夫!莽夫!”
夏南星笑道:“我且與你報仇去。”說罷上馬往山坡上策去。
初春時分,北方許多灌木都還沒有長成,多是一些高大針葉樹,騎馬倒是方便了許多,夏南星久習輕功,耳力也是十分了得,循著輕輕的聲音便大致知道哪個方向有人,正驅馬碎步前行時候,突然呼啦啦一個馬失前蹄,夏南星叫了聲不妙,已經連人帶馬陷入一個大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