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雍看著臉色有幾分慘白的悅裳，忍不住勾唇笑了出來，“你收買雲曄台的宮人，欲借設宴的機會置我於死地，這樣的理由，足矣！”
說著，他手指慢悠悠地搭在椅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悅裳本已慘白的臉色，聽到他這句話後，更是沒了血色，她差點忘了玄雍身邊還站著張開，除她外，唯一知曉事情經過的人。
張開是玄雍安插在雲曄台的人，是他的人，他勢必會想辦法保全。
這樣的話，整件事就隻能推到她一人身上，真是一手好算計！
悅裳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眉眼間帶著不羈的男子，一直都是她小瞧了這個男人，原以為隻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沒曾想有一日自己會栽在他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
悅裳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她一心撲在蕭杞身上，一沒得到他的人，二沒得到他的心，最後隻能落得一個身消玉殞的下場。
上天對她實在不公啊！
她笑了好一會兒，突然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玄雍，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你想說什麼？”玄雍問道。
悅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玄雍在後院審訊悅裳的同時，汐顏坐在雲曄台主殿內質問著亦晗。
她端坐在主位之上，一雙眸子直散著寒意，盯著跪在下方的亦晗以及一眾宮人。
汐顏眼神淩厲，直勾勾地盯著亦晗，沒有絲毫溫度，冰冷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失望：“亦晗，已經這個時候了，也該說說那日發生的事情了。”
亦晗低垂著頭，聽到汐顏冷冽的話語，咬了咬下唇，內心似在斟酌糾結。
今日汐顏有的是時間耗在雲曄台，也沒想著要屈打成招，隻因她認為憑著她與亦晗的情誼，對方會主動開口交代一切。
亦晗也沒有令汐顏失望，他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開口，“陛下，下臣錯了，下臣一時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才做出這等不可饒恕之事。”
聽著他的話，汐顏微微歎了一口氣，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亦晗竟還在維護幕後之人。
她看著亦晗，眼中隻剩失望，“亦晗，你真令吾失望，吾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
亦晗垂在袖中的手，緊握著拳頭，甚至就連指甲深深嵌入皮膚中，也不覺得疼痛，因為他的心更痛。
他的一時心軟，差點釀成大禍，也讓他看清了那位溫柔哥哥的麵目。
這讓他如何不心痛？
許是想起平日裏蕭杞對自己關懷備至的溫和模樣，亦晗緊閉了雙眼，重重地歎了一聲，又繼續說道：“自陛下吩咐將迎新人宮宴交由下臣與蕭郡公一同操辦後，蕭郡公私下找了下臣，提議在宮宴上抓紙簽，還特意囑咐要將玄郡公與許公子寫在一張紙簽上。”
看著亦晗沒了往日俏皮可愛模樣，汐顏心中也生出幾分不忍，她輕輕敲擊著椅背，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他說那日在玄清苑門口，玄郡公與許公子間有些不愉快，欲借著此次機會助二人和好如初，此外，他又在下臣麵前說了一些玄公子與玄郡公間的往事，下臣聽後有些同情玄公子，便答應了。”
說著，他頓了頓，緩緩抬起頭看向汐顏，眼中還藏著幾滴清淚，“可是，下臣萬萬沒想到，他竟會讓人在刀劍上做了手腳，下臣是有些看不慣玄郡公恃寵而驕的樣子，卻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