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司寇彥晞看起來人模人樣衣冠楚楚的,甚至還有幾分超凡脫俗的氣度,可這做派為人嘛,說好聽點叫做與世無爭,不好聽了就是懦弱無能。
要讓這樣一個男人愛上,或許並不難,但要他承認愛上她,卻並不容易。
她突然有種無力感,這原本看似簡單的兩個任務,為何真做起來會這麼難啊。
難怪流風總說人心難測,這一個北辰燁一個司寇彥晞,竟都不是容易應付的人,她想遊戲人間怕是有心無力了。
要是任務對象換過來,會不會容易很多?偷瞄北辰燁完美的俊顏,她這麼想。
“嵐兒,可有聽本侯說話?”北辰燁當她的沉默是被司寇彥晞的話傷到了,有些不悅的收緊了擱置她腰間的手臂。
“嗯,既然侯爺都這麼說了,殿下也無異議,我亦不願受著拘束,能免去這繁瑣奇怪的禮節自然是好,青嵐就卻之不恭了。”她輕鬆的笑了笑,如是說。
她是幽迷雪域額最尊貴的聖女,向來隻有她接受別人行禮,來這人間傲氣不改,若非想要在司寇彥晞麵前留個好印象,她也絕不會親吻他。
正好她也不喜歡這怪異的舉動,能不做自是最好。
她釋然的語氣,讓兩個優秀的男人均換了神色。
北辰燁唇角微揚,所有的怒氣都被她這展顏一笑衝散,雖然還是帶著明顯的疏離的冷漠,卻已經是他待客時慣有的神態了。
司寇彥晞眸光閃了閃,竟然有些失落,原來剛剛她主動的親吻,也並不是發自內心。
這以後,她隻會親吻北辰燁一個人,想想就讓他不甘,她可是他的太子妃。
他甚至有種衝動,想拆穿了定北侯的謊言,告訴她那不是什麼禮節,可他敢這麼做嗎?
她的確是他的太子妃,卻要加上一個“曾經”,那時候不管他愛是不愛她,這個叫洛青嵐的女人,從心到身都是屬於他的,現在卻不是。
北辰燁肯花心思騙她,就說明她在他心中有些位置。
看著兩人曖昧的靠在一處,他有些惱她、怪她,她是何時勾搭了這尊大佛,竟然暗結珠胎,真是不守婦道。
現在又如何,難道以為北辰燁能讓她做正室不成?舍了太子妃之位換來的不過是個侍妾,魚目混珠!
十七太子殿下似乎忘記了,這一切是因誰而起,又是誰將她送給了定北侯,竟然就這麼恬不知恥的將心中別扭的原因都推給了洛青嵐。
知道司寇彥晞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遊移,洛青嵐放下手中的茶杯,回眸遞他一個風華絕代的笑容,滿意地看他微滯後躲閃的眼神然後局促的移開眼去,便開心的笑出聲來。
“不知十七殿下來府上所為何事?”北辰燁見自家女人當著自己的麵對前夫這麼笑,語氣中又多了一份戒備。
“噢,也沒什麼事,隻是琬兒昨日受了驚嚇,本宮前來探望。”這的確是他自己以為的目的,可見了北辰琬卻發現,心裏還記掛著什麼,見了洛青嵐,有什麼就自然明了了。
但有了方才一番對話,他再說是來看太子妃之類的話,豈不是太不識趣了?
他可不想因“覬覦定北侯的女人”而被他惦記上,隻是因著洛青嵐方才那一笑,此時他腦中盡是當日她泫然欲泣的模樣,還記得她說,殿下,你不要臣妾了嗎?
那般深情,是真是假?
他竟有些分不清了,就好比現在,他有種強烈的感覺,將她留下這裏很殘忍也很無情,她也定是在強顏歡笑,和委屈也很無助。
“如此,甚好。”北辰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道,“殿下既然來了侯府,本侯理應好生招待著,殿下今日若是身無要務,不如便留在府上吃頓便飯吧。”
定北侯狂傲,這是眾所周知的,這番話雖然沒用敬語也沒什麼誠意,卻是頭一次出言主動留人吃飯,可說是盛情邀請了。
故而,即便是司寇彥晞真有什麼事,這“盛情”難卻,也是會留下來的。
“那本宮就叨擾了。”司寇彥晞是個知禮的,說話也是謙謙有度。
做客人的禮貌,也不代表著主人也是一樣,司寇彥晞來了多久,就站了多久,直到此刻,定北侯大人也沒請他坐下。
這行為算是極為無禮的,畢竟主人家坐著客人站著實在有些囂張了,何況這客還是尊貴的十七太子。
偏偏北辰燁一派淡然,仿佛將此事忘得理所當然,而洛青嵐為了“勾引”任務人物對司寇彥晞頻送秋波,卻也沒想到要讓他坐下。
就算想到,她也沒那麼好心提醒吧,這個男人是該吃吃苦頭的,這些,遠遠不夠。
她的目的隻是要司寇彥晞的真心,那出於對羽衣的同情憐憫路見不平,怎麼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害死她的十七太子和清塵郡主。
“嵐兒,本侯看今日風和日麗,午後帶你遊湖泛舟如何?”北辰燁對他的女人在畫舫上邂逅司寇彥晞的事情,顯然是耿耿於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