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當家的是個憐香惜玉的,不光是對美人,就是對花花草草也是有情的,天涯芳草,尤其愛桃花。
如此看來,果真不假。
“三當家的,您看繡樓之上,可不就是一位姑娘嗎?”小廝摸摸吃痛的腦袋,指著不遠處的繡樓,委屈地說。
“又胡扯。”君浩然又敲了他一記,那一雙桃花眼瀲灩生花,似笑非笑的盯著翩翩起舞的妙人兒,癡癡地說,“這哪裏還是一個姑娘,分明,是九天仙女誤落凡塵啊。”
說完,君浩然足尖一點,踩著人們肩膀,落到了台下最接近洛青嵐的位置,抬頭兀自低聲笑道:“原說世上沒人能勝過羽衣妹妹的舞姿,今日再見,此言非虛。”
司寇彥晞也是聽了莊外動靜,但卻是不信能有什麼仙子下凡,但琬兒執意嚷著出來一探,便陪同她一道出來了。
卻原來,是她。
平素早聞她舞姿絕人,也見得一次,卻斷沒有今日的美,沒有今日的妙,讓他傾心不已。
“怎麼會是她,哥哥也來了嗎?”北辰琬遠遠的就認出了洛青嵐,心下又是嫉妒又是憎惡,怎麼到哪兒都有這個女人?
看周遭這麼驚豔的目光,還有北辰燁出神的模樣,北辰琬心生怨恨,這原都是屬於她的,這女人盡搶她風頭。
方才她上台時那匹汗血寶馬,一看就知道應當是定北侯府的,定是那小妖精迷惑了哥哥,用驚馬來害她出了醜,如今她倒是舞得快活。
“彥晞哥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氣惱的捶了下司寇彥晞的胸口,北辰琬不悅的說。
“有,你說,定北侯也來了嗎?”目光還鎖在洛清嵐身上,司寇彥晞的回答就顯得有些呆板了。
北辰琬見他如此,心裏更是氣悶,美眸蓄了淚水,幽怨地說:“彥晞哥哥,你是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司寇彥晞被她問得莫名,這才收回目光,見北辰琬泫然欲泣的模樣,不免憐惜,忙將其摟到懷裏,輕聲安慰著,“琬兒這是怎麼了,若是身子不適,本宮這就送你回去。”
“琬兒很好,倒是彥晞哥哥,你是不是後悔休了羽衣姑娘?”北辰琬嬌柔的偎依在司寇彥晞懷裏,微微仰著頭查看男人反應。
“後悔?”司寇彥晞心頭一顫,他後悔什麼,父皇聖旨未下,那女人到現在都算是他司寇彥晞的太子妃,是他的女人。
可定北侯發了話,父皇這旨遲早是要下來的,自己要娶的也肯定是懷裏的琬兒。
這幾日洛青嵐還宿在北辰燁的滿宸閣裏,她應該早已經是北辰燁的女人,而與他毫無瓜葛了。
他不後悔,他就是不甘心。
為何所有好的北辰燁總是能得到,而父皇為何總也偏向他?難道隻要他開口,還能把皇位也給了他嗎?
司寇彥晞沒有發現,他所謂“好的東西”,是他過去避之不及棄之如履的,而此時,他卻是拿她,與江山做比。
“彥晞哥哥,你果真是後悔了。”北辰琬推開發呆的司寇彥晞,眼淚就落下了,“你後悔不要這個女人,是覺得她比琬兒好嗎?你是不是煩我了?那你自去找你的十七太子妃,不要陪我好了。”
“琬兒可是吃醋了?”司寇彥晞忙拉住轉身想走的女子,替她拭去眼淚,道,“與琬兒在一起,本宮怎麼厭煩呢?”
“真的嗎?那你還是會娶我嗎?還是會讓我做你的正妃嗎?”北辰琬眼角還掛著淚水,說話間楚楚動人。
第一美人梨花帶雨的模樣,自然是讓人心動的,周圍已經有不少人頻頻側目了,不光是看北辰琬美麗的淚容,還有對司寇彥晞的譴責。
“本宮當然會娶你,而正妃之位……”司寇彥晞腦中閃過洛青嵐嫵媚的臉,卻不敢有遲疑,在北辰琬期盼的目光中,說,“本宮怎麼舍得讓琬兒受委屈,除了你,誰也不配做本宮的太子妃。”
“彥晞哥哥。”北辰琬破涕為笑,深情地喚了他一句,將微紅俏臉埋在他的懷裏。
“才子佳人,郎情妾意,十七皇弟真是豔福不淺,能得第一美人垂青,讓皇兄好生羨慕啊。”
這是個帶著戲謔的聲音,卻讓人聽著不大舒服,這語氣聽上去好像不是羨慕,而是不加掩飾的嫉妒。
二人舉目望去,見桃花樹下站著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容貌雖然一般,但眉宇之間卻有股子淩厲的霸氣。
此人乃是大歸汗國二太子,司寇彥哲。
皇後所出的嫡次子,大太子無能近日又被囚禁,司寇彥哲儼然已經成了太後一族大力栽培的新帝人選。
太後與皇後同出於子桑家族,在大歸汗國根基深厚,其勢力不容小覷。
如今朝中局勢,唯一能製衡子桑家族的,便是定北侯,他手中的兵力,足以顛覆整個汗國,區區一個子桑家族,自然不在話下。
奈何北辰燁性子孤僻過於冷漠,又目空一切,可說是幾乎沒有什麼破綻把柄能威脅他,也沒有什麼誘惑利益能拉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