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何來不是?”她是拍馬蹄子上了,皇後鳳目一凜,冷笑道,“你們是說本宮所言不是,還是說夜太子行為不是?”
“皇後娘娘息怒,臣妾並無此意。”王貴嬪和淑妃對皇後都是懼怕的,忙垂首賠罪。
“誒,皇後莫要這般嚴肅,看把兩位愛妃嚇的。”司寇煊心疼的看著兩位美人,道,“想必這後宮也沒人敢說你什麼不是,子桑愛卿,你說對不對?”
這子桑皇後是丞相子桑耶的親妹妹,兩人一個掌管後宮,一個權傾朝野,若非有個寵冠六宮的皇貴妃,再加上常勝將軍北辰燁,隻怕他們狼子野心早該忍不住了。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老臣不敢妄語。”子桑耶低頭之際和妹妹交換了眼色,一句話說得滴水不漏。
“丞相大人不敢妄語,本宮卻是個不知禮數的,方才那位娘娘說得不錯,本宮就是在提醒皇後娘娘要謹言慎行,羽衣姑娘的性命,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也莫怪本宮不敬,若是定北侯出手,更不會如此輕饒了你。”
夜天祁笑容依舊,眼底卻沒了溫度,陰冷得很。
他的話實在囂張,但有了剛剛被殺的老臣,也沒人敢妄動了。
“夜太子這是什麼話,難道還以為我汗國的侯爺會以下犯上不成?”皇後被人這麼駁了麵子,心裏自然不平,想納北辰燁平素雖然傲慢無禮,但也還沒膽子殺了她吧。
“這可難說。”夜天祁端起酒杯對北辰燁一舉,道,“定北侯大人肯為紅顏與我夜國為敵,又有什麼事,是他不敢為的?”
北辰燁與洛青嵐相視一笑,對他的敬酒置之不理,也不對皇後的話有任何回應,卻正因如此,才使得他的桀驁表現得淋漓盡致。
“北辰愛卿,你倒是說句話啊,本皇已經答應了洛氏,不過問她的婚事,本皇金口玉言,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是以她花落誰家,便由你二人自己爭取吧。”
他是想過問,但卻沒那個膽量。
現下大歸汗國多方勢力崛起,他要笑到最後,唯有坐山觀虎鬥,還得要在暗中防著豺狼。
他不是螳螂黃雀,更不能成為鳴蟬,他要做誘捕黃雀的人,最後的贏家。
“本侯不需要爭取,嵐兒是本侯的妻,要戰要和隨你們便,要討伐夜國再找本侯領兵就是。三日後,本侯與嵐兒舉行大婚儀式,諸位大人來與不來不予強求。時日也不早了,嵐兒乏了,本侯先走一步,諸位請自便。”
三日後,那豈不是與十七太子清塵郡主同一天大婚?
北辰燁攜嬌妻雙雙還家,卻把一個艱難的選擇擺在了眾人麵前,也沒人顧忌他狂傲無禮了,隻想著三日後應該討好可能是未來國君的十七太子,還是前去恭賀權勢滔天的定北侯大人。
“陛下,這定北侯明知夜太子來此乃是有意和親,他這般草率定下婚期,豈不是讓夜國說我汗國招待不周?”
子桑耶自然也是希望北辰燁揮軍北上,隻要他手中兵力被牽製了,那他子桑家族在京都就再無對頭了,怕隻怕他聖了夜國,凱旋之日就更是目中無人了。
“子桑愛卿所言甚是,北辰愛卿乃是我大歸汗國最大的功臣,他的婚事豈可兒戲,愛卿放心,待宮宴散後,本皇定當下旨指婚,三日後備上厚禮親自前往定北侯府主持大婚儀式。”
司寇煊曲解了子桑耶的意思,說完還笑得開心得很,直叫子桑家族幾位權臣幹瞪眼。
“汗皇陛下對定北侯大人真是厚愛有加,不過,本宮說話也是說一不二,既然貴國執意將羽衣姑娘許配給定北侯,那麼本宮也無話可說,三日後婚宴本宮就不能親自祝賀了,陛下既然要親臨,那還請代為轉告侯爺一聲,北漠戰場上見吧。”
夜天祁拂袖而去,一幹夜國使臣忙跟隨而走,徒留下一群其心惶惶的汗國臣子。
無論是文臣武將,臉上皆有憤慨之色,然個個都是觀望態度,打仗便打仗吧,反正戰事是由定北侯挑起的,要領兵那也是他的事,與他們無關。
間或有個為百姓著想的,也在席上不敢多言,隻能在心中暗歎,汗皇昏庸無望,好不容易出了個為民解難的定北侯,竟又被妖女迷惑,是大歸汗國的禍事啊。
“陛下,戰事一起,邊境百姓必將苦不堪言,若然為了個女子,讓我汗國子民處於水深火熱,民不聊生,那便是勝了夜國,也會恥笑於天下,還望陛下三思。”
作為子桑家族的當家族長,子桑耶話一出口,本家權臣便齊齊喚道:“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追隨子桑家族的,乃至中立兩邊倒的紛紛下跪。
“放肆,陛下金口玉言,既然決意為定北侯與羽衣姑娘賜婚,焉能食言?爾等這般讓陛下收回成命,又置陛下顏麵於何地?”
席上司寇煊已經昏昏欲睡,正歪著頭靠向皇貴妃,而這女人是何等膽識,竟厲聲訓斥起群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