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豈會知道,若非定北侯這般勞民傷財,她又怎會的一個紅顏禍水的頭號呢。
他對她越是盛寵,罵名便越是難聽。
“嵐兒不必知道,你隻需享受本侯給你的一切,就好。”他說罷,摟著她的纖腰,足尖一點飛向了山腰上那處奢華更甚之前的宅院。
洛青嵐閉上眼,睫毛劇烈的抖動著,心道,北辰燁,你說什麼都好,隻要你不辜負青鸞的信任,不傷害青鸞要保護的人,你如何絕對,她都如影隨形。
感覺到腰間纏上來的素玉手粉藕臂,北辰燁心神一蕩,更用力的摟住佳人,嵐兒,我將盡我所能護你周全,隻待我討伐夜國凱旋,定還你一世無憂。
睡前,她枕在他的胸口,輕聲問他:“北辰燁,是否明年,這裏便會開滿了桃花?”
“是。”他愛憐的看著她如水般清澈明淨的眼,堅定地說,“會比今年的開得更美。”
“為何?”
“如今這滿山的桃樹是本侯為嵐兒所種,來年桃花便是為嵐兒而綻放,自然,會美過世間所有的花。”
她聞言,咯咯地笑了,道,“你又花言巧語了,不過我喜歡聽,既然她們是為我而開,那我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看看。”
不回幽迷雪域了,她便有一世與他相守,他能活多久,她,便能陪他多久,直到,他變心。
“留?嵐兒想走?”他心一緊,翻身壓住她,黑眸直直的望進她的眼。
“原是要走的,可是,我要為你而留。”她笑道,“你不是說,要陪我看盡人間芳菲色嗎?桃花會牡丹節,龍舟節中秋宴,賞芙蕖插茱萸,趕廟會看花燈,這才剛見過桃花呢。”
“好嵐兒,你且記住今日之言,切莫忘了。”他的眸,在夜色中燦若星辰。
“我當然不會忘,你莫忘便是了。”她的話透著隱隱的不安,“我聽小碗說,男兒最是負心,若是碰上個比我更美的女子,你便會忘了今日的約定。”
“不會。”他說,“這世間再沒有比琬兒更美的女子了。”
他想,她在他心中,永遠是最美,無可取代。
她想,容顏會老去,若她青春不再,他會另結新歡嗎?
“嗯,那我還要陪你在冬日裏踏雪尋梅。”她猶記得,他愛極了紅梅。
“好。”他低頭含住她的紅唇,笑得風華絕代。
“北辰燁,你做什麼?壓到我了。”她輕喘著,素手抵著他的胸膛,推拒著。
“嵐兒,我們是夫妻了,你忘記了?”她不知她此刻是有多誘人,多像隻魅惑的妖精,偏偏是那麼純真的眼神,讓人忍不住為之癡狂。
“記得。”他跟她說過,行過夫妻之禮,便是夫妻了,即便沒有大婚,也是。
“所以,為夫當然是要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了。”
“我不要。”她臉色劇變,委屈的望著他,“會痛……”
他有些啼笑皆非,吻了吻她的水潤的紅唇,低頭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這次不會了,我會輕輕地……”
子夜,萬籟俱寂,坐落於桃花山腰上,在半月之內新建的北洛山莊屋頂上,有白衣男子頂著月色久久佇立。
衣袂翻飛,青絲亂舞,獵獵的風聲尤顯出夜的鬼魅。
今夜天陰,無月,空氣微涼。
白衣人很快便離去了,那高高翹起的祥瑞青銅像,呼嘯著似乎成了活物,除去它之外,再也無人知曉房上有人來過。
不多時,梁上又掠過一抹黑影,不同於先前來客的寂靜無聲,他直接叩響了青灰色的瓦片,在聽得房內聲響時,便在房頂單膝跪下,卑微的抱拳低頭,等待著。
片刻,他麵前多了一雙黑色金靴,金線繪出的花紋精致而華貴,非尋常人家可有。
黑衣人不敢抬頭,甚至把頭低得更凶了,聲音倒是不卑不亢,沉穩得很。
“屬下沉迷,見過主子。”
是的,這個人便是沉鸞閣的新閣主,沉香的孿生胞弟,沉迷。
在浮沉殿,沒有親情,隻有服從,打從進殿那一刻起,他們的身心情感,便隻屬於主子一人。
是以,沉迷對姐姐在地牢中自盡而死,隻感到羞愧,視之為恥辱。
不僅對北辰燁的處罰沒有半點怨言,反而因其沒有為此而遷怒於他感激不盡。
他素來與姐姐不和,總覺得處處被人壓一頭,偏偏還是個女人,時時對著他頤指氣使,著實讓人氣悶。
“何事?”北辰燁並不怎麼看好這個少年,甚至在辦事效率上,遠遠不及沉香,而功夫亦是不如,好在,他很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