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姑娘這話,老夫可就不愛聽了,這錢財乃身外之物,姑娘住在愚人穀中,料想也用不著,小淩躍此番事成歸來,你也斷然不會缺金銀珠寶,何必執著於舊物呢?”
梅傲循循善秀,已經沒了方才審視她時的睿智了。
“穀主,淩躍說什麼也得娶我們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香雪的心思……”
恨水夫人實在是太貪婪了,既不想交出洛青嵐的東西,還想要女兒覓得如意郎君,梅傲也有些為難了,“夫人,你到底要什麼,一並說清楚了,省得……讓老夫沒麵子。”
洛青嵐聽得想笑,他還知道要麵子,這穀中都知道主子是恨水夫人,他還要什麼麵子?
“我要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恨水夫人垂眸,又是嬌羞又是委屈。
“好好好,老夫知道,知道。”梅傲拍拍夫人肩頭,對洛青嵐道:“小姑娘,老夫也就直說了,你的東西夫人看上了,就當是你住在愚人穀的一點報酬,要拿回去是不行的,至於淩躍,他回來之後你且跟他說,你要嫁他可以,但得讓我們女兒做大,你做小!”
“穀主怕是太武斷了,我何時說過要住在你愚人穀中?又幾時說要嫁給淩躍?”
她現在甚至不知道,淩躍到底是不是張軒,若不是還根本不認識他,怎麼可能嫁他?何況,她已經嫁給了北辰燁。
“你說什麼?你不住在這裏,也不回家給淩躍?”恨水夫人的溢於言表。
“沒錯。”洛青嵐道,“不過夫人也別高興得太早,我的東西,你是一樣也要不成的。”
梅傲低頭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恨水夫人碰了他一下,也不見他反應。
“你當真要走?”恨水夫人似乎有些糾結,隻怕實在心裏盤算著淩躍與洛青嵐的東西的價值。
洛青嵐聳肩,“自然要走。”
“哈哈哈,你要走也行,不過這東西你是要不走了。”恨水夫人突然就笑得開懷,好像得了什麼天大的便宜,“也不怕告訴你,愚人穀隱秘,外人難尋,穀中人要想出去,那也是難上加難,即便是僥幸出去了,外麵叢山峻嶺,還有野獸出沒,也沒人能走得出去!”
“所以呢?”洛清嵐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所以,你要想出去,就得乖乖聽本夫人的話,我聽淩躍說他去了涼城,你要尋他的話,穀中正好有直達涼城的密道,出去了隻需翻過雪山,便可到達。你要走,我即刻便可帶你去密道,不過嘛,你得忘了火狐裘和那支玉笛子,本夫人再給你拿些銀子和盤纏,送你出穀,如何?”
“涼城我要去,火狐裘和靈素笛我也要拿走。”即便真留給他們,那也隻能給她們帶去災難。
“你!你別不識抬舉,除非我們放你走,否則你休想離開愚人穀,而你的東西我們不還,你也拿我們沒轍!”恨水夫人怒道。
“是嗎?”洛青嵐莞爾,絕色的容顏綻放出自信的笑容,美得驚心。
恨水夫人見她這樣的笑容,竟然沒來由的心悸,推了推身邊的梅傲,道:“傲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這丫頭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呢!”
“她怎麼逼你了?”梅傲蹙眉,似乎沒聽到二人剛剛的對話。
“她非要拿回那些東西,你明知道香雪喜歡那笛子和狐裘,難道還想讓女兒傷心難過啊?”恨水夫人一麵說著,一麵絞著一方繡帕,裝模作樣的抹著眼淚。
“老夫怎麼舍得讓香雪難過?”梅傲忙抱著夫人的肩頭,安慰道,“我們不給她便是了,不給。”
“那你放她走,讓她從密道出穀,過雪山去涼城找淩躍吧。”
梅傲聽她這麼說,原本的心疼和憐惜瞬間凝結,沉聲道:“這話以後別再說了,小淩躍送這小姑娘到愚人穀來,就是希望老夫能幫忙照看著,豈有趕人走的道理?”
洛青嵐剛要說話,一直躲在她身後的冰兒就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姑娘,可不能出穀,密道之外的雪山凶險萬分,正鬧著有雪狼和雪怪呢。”
恨水夫人定是故意哄了姑娘出穀,好獨占她所有的那幾樣東西,冰兒也不傻,那日淩公子對姑娘的深情,那可是看在眼裏的,若姑娘真去了涼城,淩公子定會回來找穀主評理,到時候夫人豈不是給自己找了麻煩?
淩公子雖然年少,但穀主對他言聽計從,他們做下人的不問緣由,但也看得到表象,至少公子的身份,並不在恨水夫人之下。
“哪有什麼凶險?你這賤丫頭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淩躍不就是從雪山過去的嗎?”
恨水夫人狠狠地瞪了冰兒一眼,凶得冰兒直往洛青嵐身後躲。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即刻就走。”洛青嵐已經有些不耐了,語氣越加冰冷。
“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現下我答應給你拿些盤纏銀兩,你若在執迷不悟,休怪本夫人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