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紈就得意了,時不時的做著享受的姿態,靠著北辰燁笑靨如花。
“小姐,你怎麼不吃?”冰兒擔心的問道。
洛青嵐搖頭,目光一直盯著北辰燁正烤著的山雞,心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苦澀,疼痛,酸楚,到最後都變成了失望和落寞。
這個男人,似乎真的不再是她的北辰燁了。
“妹妹一直盯著這隻雞,可是也想嚐嚐了?”正好也烤得差不多了,紅紈矯情的讓北辰燁喂著,這麼問的時候,就遞了一塊給洛青嵐。
不得不說,北辰燁烤的食物很香,可洛青嵐看著眼前的山雞肉,胃裏一陣反酸,靠著牆壁就開始幹嘔,好像要把腹中一切都吐出來才痛快。
冰兒忙上前幫她順氣,好半天才緩和過來,洛青嵐本就蒼白的臉色,經過這一下更加難看了。
“哎呀,妹妹不吃也就算了,怎麼還嫌呢,這可是阿燁辛苦打來的呢。”紅紈陰陽怪氣的說。
洛青嵐沒理會她的話,而是看著麵無表情的北辰燁,虛弱的笑道:“我沒事。”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他明明就沒有擔心她啊。
“沒事就好。”淩躍對洛青嵐說,目光卻是看著北辰燁的,“有身子的人,會這樣是常事,習慣了就好。”
“原來是這樣啊,那倒是姐姐誤會妹妹了,也怪我不知道,難怪阿燁隻打了這一隻山雞給我呢。”紅紈對北辰燁眨眼,他卻移開目光,淡淡道:“和她無關,雪山冷,獵物不多。”
聞言,紅紈笑了,洛青嵐也笑了,隻是,前者是得意,後者是自嘲。
她竟然也期待他是為了她,真是可笑呢。
“洛洛。”張軒提著一個小瓷盅進來,一眾人權當沒看到,徑直在洛青嵐身邊坐下,道,“我見尋在外頭,要不還真不知道你在這裏呢。”
他笑得很真誠,靈氣的眸子隨著洞內的火焰閃啊閃的,洛青嵐看著就想哭,為什麼北辰燁的眼裏,就像是裝著冰碴子?
“你猜猜這是什麼?”張軒舉起手中的瓷盅,自問自答,“知你猜不出來,這個啊,是我昨兒在涼城買到的,那兒的老大夫說女子身懷有孕喝了補身子的,得熬得久些,今晨出發前還煨著呢,方才我又熱過了,你快趁熱喝了吧。”
洛青嵐捧著那盅熱氣騰騰的湯,眼淚就往裏滾,好半天才聽她說:“聞起來就好香呢,可是……”
“還可是什麼啊,小殿下對妹妹可真是細致周到呢,這女人生孩子該吃什麼都記掛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肚子裏懷的是你的骨肉呢。”
紅紈這話一出,山洞裏的氣氛就怪異了。
洛青嵐隻看到北辰燁眼裏閃過什麼,掩飾的飛快,她也沒看清。
“是啊。”她笑著,說,“北辰燁,這湯本該是你幫我準備的。”
然後,她就把瓷盅交給張軒,慢條斯理的蓋上蓋子,對他道:“這個就留給你以後的妻子吧,我隻喝北辰燁幫我備下的,我們的寶寶也隻需要爹爹的關心。”
張軒微微一怔,眸色黯淡了些,把瓷盅隨手一丟,道:“既然如此,那便倒了吧。”
瓷片破碎了,清脆的響聲伴隨著紅紈的叫聲,回蕩在山洞裏,好響。
湯湯水水賤了一地,也弄髒了紅紈的裙子,那瓷盅,就碎在她腳邊呢。
冰兒偷偷的竊笑,張軒就抱歉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將軍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吧。”
他現在也沒個正大光明的身份,雖然大夥兒對他是皇子的事心知肚明,但張軒還是個謙虛低調的。
紅紈氣惱的擺手,又可憐兮兮的轉向北辰燁,道:“阿燁,你看我這裙子都濕了,這夜寒霜重,我如何睡得著啊。”
北辰燁二話不說,接下披風給她披上,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將人摟進懷裏。
洛青嵐受傷的眸子就像一汪冰泉,美得寧靜又淒涼。
倏地,她站了起來,虛弱的身子走著還搖晃著,北辰燁看著她步步逼近,臉上卻沒什麼變化,隻在披風下的手,嵌進了上午弄出的傷口,痛得鑽心。
“北辰燁,你放開她。”她說。
他一愣,沒有動作。
“妹妹說什麼呢……”
“你閉嘴。”她還是看著他,又說,“你再這麼抱著她,我會嫌你髒的。”
那時的她好孩子氣,也說得好認真,“北辰燁,我若嫌你髒,就不會要你了,我和孩子,都不要你了。”
“妹妹這話真有意思,現在是阿燁不要你,還有你肚子裏不知是人是妖的怪胎。”紅紈怨毒的說,“我和阿燁就要成親了,他抱著我天經地義,你最好安分點,別到時候一屍兩命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