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是公司的老總,年紀也還算輕,他一眼就看中了女孩,錄用她擔任了部門的負責人。
女孩很受傑的賞識,不斷地得到提拔。女孩對傑也有一份特殊的親近感,覺得他年輕有為,女孩不知不覺中就走近了傑。
一天,女孩買了一個金魚缸送給傑,缸裏的那條金魚,正遊得歡暢。
女孩明白自己已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她似乎也覺得,傑對她也動了真感情。可到這時女孩卻有了一絲慌亂,她想起了母親對她的告誡。傑是老板,她隻是雇員,地位的懸殊不亞於當年的父母。如果她與傑產生愛情,這無異於又踏上母親走過的老路。
那是一段朦朧、甜蜜而又惶惶不安的日子,女孩渴望他對自己表白愛情,但又害怕他的表白。
在女孩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傑的表白還是來了。那是一個落日未盡的黃昏,女孩和他一起在那個金魚缸前喂魚,傑突然抓住了女孩的手,很認真地說出了那三個字。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這是女孩的渴盼,但卻使她忐忑不安。
在點頭與搖頭之間,她必須先弄清楚傑是否就是當年的父親。她試探著問他:“你怎麼看待我,還有你自己?”
他看到女孩正在擺弄著金龜缸,就說:“你和我就像這魚缸裏的水和魚。”
她有一種幸福的眩暈,立即想到了“魚水情深”這個詞語。但,這不是女孩最終想要的答案。她又問:“那麼,誰是水,誰是魚呢?”
他不假思索:“我是水,你是魚。”
她的眉頭輕皺了起來:“為什麼我是魚,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是魚?”
傑淺淺地笑起來:“我當然是這缸裏的水,你才是在這水裏遊來遊去的魚。”
那一刻,女孩的心沉沉的,是墜落的痛。
第三天,市報上登出了一則奇怪的尋人啟事:一缸水在苦苦尋找一條魚的愛情,我的魚兒,你在哪兒?
她看了,哧哧冷笑,女孩不去理睬他,而是在另一個城市的一家公司謀到了職位。
三個月後,在一次商貿會上,女孩竟意外地遇到了他。
他拉住女孩的手,一臉喜悅。他問女孩:“你過得好嗎?”女孩笑笑,很矜持:“我這條魚離開了你那缸水活得仍很鮮活。”
他卻大聲嚷起來:“你是鮮活了,我卻快要死了!”她語含譏誚:“隻聽說魚兒離開水活不了命的,倒沒聽說水離了魚會死掉。”
他雙眼定定地看著她,說:“魚兒離開了一缸水,還可以到大海裏去生活,但一缸水離開了一條魚,心裏就空落落的。心就死掉了。”
這論調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說:“我本來是一缸死水,是你這條魚的進入,才讓我重新有了活力。魚是生活在水的心裏,魚走了,就是將我的心挖走了。你見過沒有魚的魚缸嗎?魚缸的活力是魚給的,而不是水給的。因為魚是水的心髒,是水的靈魂。”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感動如潮,讓她無法自製。
愛之木梯
人們都說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生活中有很多的事情我們無須去刻意追求,因為它本來就不屬於我們,但我們曾經的真心付出總會得到回報的。
在上學時,我很少在學院的三號餐廳用餐,有一日卻忽然發現,我無可救藥地愛上的美術老師,是從這裏去後山寫生的。我才知道,原來三號餐廳的旁邊有個低矮的小鐵門,距鐵門幾米外有一個美麗的小山坡,那裏是個寫生的好地方。於是大學裏的那一年,我都守候在那裏。每到周六、周日的早上,我就一邊佯裝拿著飯盒去餐廳吃飯,一邊等待著看那個我所愛上的美術老師,背著畫夾健步走出鐵門,走向山坡深處去寫生。
就這樣我一直守望著自己的秘密。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那鐵門被鎖了,一把很大的黑漆鎖。看來,好像根本就沒有再要打開的意思了,我突然急得一塌糊塗。那天已經是星期四了,我真怕他周六一旦發現此門不通後,會永遠放棄和拒絕再從這條路到小山上寫生。這是我唯一可以不露痕跡地在講台之外看到他的地方,我不想就這麼失去。
讓鎖門的人打開是不可能的,砸鎖也是使不得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周六早上之前,在這裏架上一架木梯。於是我買了木板、木材,然後又付了比工錢高出兩倍的加急費,在一家個體小木器廠連夜趕做了一把像七級台階似的梯子。
終於在周五的晚上,乘著人跡稀少時請人從小鐵門的外麵將木梯隔門放入。木梯的高度正好與鐵門齊平,而外麵隻需輕輕跳一步便可順勢跨上山坡了。周六的早上我如期地看到了美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