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十分的愛
父母是兒女心靈避風的港灣,當我們的心感到漂泊時,我們還是回到這裏來靜一靜吧,也許我們很快就會找到方向。
幾年前,女孩在電話裏說,要到深圳一家外企應聘,希望父母不要為她太操心。母親很關心地問她的行程安排,無意中,她說中途會經過父母所在城市的那個小站。母親很是激動,便追問了到達的時間,她說是在清晨的六點十分。
那個小站離父母的住處很遠,大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那日,當女孩睜開眼的時候,列車已經停靠在那個小站。六點十分的涼氣從車窗外撲了進來,小站顯得很是冷清。女孩倚著窗口,看著這個小鎮,隱約聽見有人呼喚她的名字,探身窗外,在蒙蒙的曙光中,她看到了父母那弱小的身影。
母親急急忙忙打開毛巾,把包著的一個瓷缸遞給了女孩。揭開蓋子,是熱氣騰騰的肉湯。火車僅僅能在這裏停留十分鍾,女孩的父母幾乎不容她說什麼,隻是那樣滿足、幸福地催促她喝湯。“天涼,湯冷得快,快喝吧。”“去了那裏記著給家裏來電話……”
列車緩緩地開動了,女孩的父母握著一個空瓷缸站在月台上向女孩揮手。女孩望著父母,喉頭堵著,心裏一陣酸楚。父母的身影漸遠,最後消失在了漸漸清晰的曙光裏。女孩的淚水流了一臉。
她不知道父母是幾點起的身,或者是他們根本一夜就沒有合眼。
母親有關節炎,在整個城市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他們卻在又黑又冷的夜色裏為了一瓷缸的湯就上路了。
其實女孩本來不是去深圳應聘的,她隻是為了不辭而別的男友才決定去深圳。她被那段感情痛苦地糾纏著,她要去找他,為他們的愛情討個結果。
列車抵達深圳時,女孩已經改變了主意。她不想再找回那段丟失的愛情了。她明白,如果真的有愛,他不會那樣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
女孩漸漸地冷靜下來,她不再為那段失去的愛情難過。女孩想,也許我以前想錯了,或許這樣的失去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嚴重。
她平靜下來,就開始努力地求職與工作。後來在一家外企有了不錯的職位和愛情。
女孩時常給父母寫信,她每次都會提到她來深圳時,那六點十分的湯。她說是那缸湯給她帶來了力量,讓她交上了好運。
友善比正確更重要
也許這樣的決定並不一定是符合規定的,但它卻可以改變人與人之間的友善關係,因為有些事情並不是逞強和較真所能解決的。也就是說,有些事情我們完全可以化幹戈為玉帛。
我說什麼也忍受不了她的目中無人了,我打算把她辭掉。我決定找她談談,為了避免當眾爭吵,我不想把她叫到經理辦公室,我打算在家中給她打電話。回到家中,我在想,我是否要炒了她。忽然,九年前發生的一件事讓我的思緒舒展開來。
那是我做的第一份工作,當時我正在資助弟弟完成學業。終於,我們期盼的畢業典禮就要到了,我詳細地計劃著那天的安排,畢業典禮後我們去吃冰淇淋,然後去飯店,晚上唱KTV……
我滿懷激動地跑進老板的辦公室:“我要在國慶節前的那個星期六休假,”我宣布道,“我弟弟畢業了!”
“不可以,”老板平靜地說,“那個周末是我們最忙碌的時候,我們這裏是離不開人的。”
我無法接受老板這種一點沒有人情味的決定。“我們已經盼這一天盼了整整五年了!”我的聲音因激動有了一些發顫。
“放心,在畢業典禮時,我是不會給你安排活兒的。”他說。
“那天我根本就沒法來上班的!”我憤怒地不顧一切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在以後的那些天裏,我一直生著氣,我根本就不想理他。他問我話時,我總是冷漠地說上幾句轉身就走。
雖然老板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熱誠,而且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但我可以感受得到,我們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了,我沒有作出讓步,我一定要請那天的假。
我們就這樣冷戰著,還有三天畢業典禮就到了,老板說希望能和我單獨談談。於是,我們來到了辦公樓外麵的草坪上。我沒有去看他,我想他有可能會炒我魷魚,但無論怎樣,我都會堅強地承受著。
當他開始和我說話時,我不屑地掃了他一眼,我驚訝地看到他眼中有的隻是和善。他說:“我們之間是不應該有任何的怒氣和誤解的,”他平靜地說,“在那天你可以休假了。”
這一沒有想到的結果,使我不知所措。我的憤怒、我的狹隘、我的孩子氣的行為在他的謙卑的麵前是那樣的微不足道。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我硬是擠出了一聲“謝謝”。我開始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