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可能又喝多了,我出去看一看。"紀桂香看著白軍儒披了件外衣,拉開門出去,月光把他纖瘦的身影投到屋裏,瘦長瘦長的像莊稼地裏用來嚇麻雀的麻杆做成的假人。
"老侯,有什麼事說吧。"白軍儒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侯丙魁。
"能不能邀請我進去,你隻要說一句-進——來——吧-,我就能進你——的屋——了!"老侯表情怪異而神秘。
白軍儒心裏很不高興,這個時間能邀請他進來嗎,他沒好氣地說:"有屁快放,有事快說,我還要睡覺呢!"
侯丙魁嘿嘿一笑說:"白校長,我來想和你說一說葉——蓮的事。"
"什麼葉蓮,你胡說什麼?"白軍儒嚴厲地嗬斥。
"你——做下的事,難道你不——想承——認了嗎?"侯丙魁說。
"老侯,我白軍儒這麼多年沒有虧待過你,為什麼你現在想起跟我說這些事?難道你不想在石佛二中這所學校裏幹了?"白軍儒變顏變色,脫掉了校長的儒雅外衣,變成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
"嘿嘿,戳到丫——的痛處了。好——吧,你不願和我說,讓她——和你說!"侯丙魁突然一閃身,從他的背後突然顯出一個穿著一身素白衣服的女子,她直挺挺地站在那裏,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白軍儒,眼睛裏滿是深仇大恨。
"你,葉蓮,你,媽呀……"白軍儒嚇得像一隻沒頭蒼蠅那樣抱頭亂竄,然而身體一直原地在跳,仿佛四周是無形的高牆,他無處可逃了。
紀桂香迷糊中聽到白軍儒的尖聲大叫,嚇得睡意全無,立即從床上坐起來,拉開大燈,屋裏如同白晝,刺目的光透過窗戶和門縫射出去,在屋外麵劃出幾道清晰的白光,可以看到門外柳樹下小板凳兒上的裂口。
HA——YA——KU——
HA——YA——KU——
聲音由近而遠,清晰入耳。紀桂香感到莫名其妙,急急地拉開裏屋門,看到老伴白軍儒倒在地上,雙手在心口上不停地抓撓。"老伴,你怎麼了?老侯在哪裏呢?"
紀桂香茫然四顧,卻沒有發現侯丙魁的人影兒。
"魔鬼,魔鬼!侯丙魁,葉蓮,你們這些魔鬼!"白軍儒臉色灰青,嘴唇直哆嗦。他抬眼看到麵前的紀桂香,愣了又愣,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往屋裏跑,一隻拖鞋掉在身後也渾然不覺。
紀桂香上去伏身挽住白軍儒連聲說:"鬼?什麼鬼呀,是我!是你的老伴。"
曹玉娟的女兒白娃不知何時已經從床上跳下來,這時候正赤著腳丫站在窗前,呆呆地望著窗外發生的一切。她看到了守校人侯丙魁以及侯丙魁後麵的素衣女子。那個素衣女子看上去比自己的媽媽還要美麗,她相信傳說中的天仙姐姐也就這樣了。
爺爺與侯丙魁說了什麼,白娃並沒有聽明白。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素衣女子身上。從她所在的窗戶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站在侯丙魁身後的素衣女子,她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靜靜地站著,端莊大方,美得驚心動魄。
突然,爺爺失態地大叫、倒地。白娃隻是感到很奇怪,為什麼爺爺一見到那個漂亮的女子就大驚失色呢?難道天下的天仙美女在爺爺眼裏都很可怕嗎?白娃覺得很好笑,她的嘴角就掛上一絲恬靜的微笑。
雖然白娃想走出去,拉一拉那個天仙姐姐的手,然而就在奶奶匆匆推門而出時,一眨眼,侯丙魁與天仙姐姐全都不見了。白娃皺了皺眉,對剛剛所見的一切顯出一臉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