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眼前的情況略複雜,汪筱雅雖心中八卦之魂小小地燃起,但很快在尹夢寒有意無意又投來的一瞥中刷一下滅了。略想了一下,便有眼色地向穀餘歡討了對門的房卡,帶著自己的東西,麻利地撤了。
這會兒已經接近淩晨兩點,尹夢寒被綁了這麼久,身子又酸又僵,隻能借穀餘歡扶著,才能去外麵的床上坐下。靠著軟軟的床鋪,尹夢寒終於有活過來了的感覺。是的,活過來……
無盡的黑暗,向更黑暗的深淵墜落,沒有盡頭,沒有結束。思緒逐漸消散,記憶開始模糊,身體的各種感覺似乎都無法再記起,而有些欲望則無限地被放大。一開始是什麼來著,似乎是饑餓,饑餓感被擴大到無限,仿佛想要吃掉附近的一切,不,還不夠,要吞盡這世間的所有。那一刻,好像其他所有都不再重要,唯有饑餓,唯有進食,才是未來所有的一切。隻是記憶裏,有什麼不想忘記的,不想被饑餓替換掉的東西。是什麼?尹夢寒一直想,一直想,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到想要弄明白那不想被忘記的是什麼,而這一股集中的意誌,竟不經意成了與那饑餓感可抗衡的力量。原本兩股力量旗鼓相當,尹夢寒既記不起緊要的東西,也不會完全屈服於饑餓的欲望。可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怎的,突然靈光一閃,雖然時間很短,但是也足夠尹夢寒記起現實的事情,所有的。
記起,不代表能脫離著噩夢一樣的感覺,反倒是讓尹夢寒意識到不好。那饑餓與食欲是什麼,聯想著穀餘歡之前對末世的論述,似乎也不是那麼難聯想的。想明白了,卻陷入了更加苦楚的境地。饑餓感想要吞噬理智,理智卻隻能勉強維持,這樣的局麵,尹夢寒不知能堅持多久,唯一知道的,是理智如果輸了,便再也無法以人類的姿態與穀餘歡相見,更何談……尹夢寒心念一動,不知怎的,竟生出了除理智與饑餓感兩者以外的第三種東西。在這拉鋸戰中,生出的,或者說終於浮出水麵的,是她對穀餘歡的執念,並非平日保持距離隻求對方安好的念想,而是……尹夢寒無法啟齒的,想要更靠近穀餘歡,甚至是擁有她的念想。
在昏迷時,內心的掙紮變化,尹夢寒不想對穀餘歡提,自然最主要是因為那最後一部分。還有一件事,尹夢寒也不想對穀餘歡說。自己能夠醒來,最關鍵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穀餘歡那喂糖的舉動。當時,內心三種念頭相持不下,突然,對穀餘歡的欲望,一下子以壓倒性的強勢滅了其餘兩股,尹夢寒就這樣清醒了過來。結果,讓尹夢寒更想不到的是,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穀餘歡吻住了,兩人的唇舌已糾纏在了一起,滿滿的甜膩。不對,穀餘歡不會無緣無故吻住自己……尹夢寒覺著一定不對,卻根本抵擋不了兩人親近的誘惑,即便聽到了旁邊有人叫穀餘歡,竟壓不了內心的欲望,還是順勢糾纏著親了許久。
沉迷,留戀,不可自拔……
尹夢寒太清楚,換做以前的自己,不可能對穀餘歡做出如此輕薄的事情,更別提明知道還有別人在場。可是那一刻,好像不管不顧,隻想要更親近穀餘歡,什麼別人,什麼末世,都不重要了。
總覺得……雖然醒來,也沒有變成喪屍,但是的確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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