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方街(1 / 1)

一條長街,清風流暢。晴空如瀾,普照兩旁新植的楊柳。

一座石橋,人聚如煙。清流繞門,靜洗一側泊岸的小舟。

在龍淵城中的三月裏,幾乎每一條街道上都栽著奇花異草,舉目近觀,處處生機盎然,流光異彩。

城主仁愛,願意和百姓一起共享春日的愜意和溫情。這裏的桃花紅豔明亮、柳樹直曲分明,形態不同,加上近城如意房居,遠山如黛。長細溪水繞城穿橋而過,城中百姓自足安樂,適逢春日暖陽,無邊光景,賞春之人處處皆是,又眷念城主順治仁恩,都以信物祈願,繁華的集市上,一幅栩栩如生的“朝覲圖”。

龍城內外一派祥和繁盛之景。

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中,出現一座古樓。古樓聳峙,簷牙高啄,花紅柳綠間難掩龍飛鳳舞的雕梁畫棟。

一條長街縱貫,寬闊筆直。這長街與龍淵城第一長川----雲川相接。樓前巨額橫匾上赫然書墨:歸元樓

歸元樓是龍淵城東門溯元主樓。主樓清方街卻是異常的清靜。

“今年的柳枝應該比往年的更綠些吧”他輕將手持的一本書卷,放在一方木桌前,歎息的說道。

“父親!”

來者是一位十七八歲的英俊少年,清秀劍眉,聚神朗目,一身素衣,腰

佩長劍。少年英氣,長身玉立,風俊骨奇,瀟灑行脫。

“雲兒,你的劍術又進步不少?”

“是,多虧火尊師傅的教導”少年謙虛的答道。

“這次日月劍會,你可有把握贏得冠首?

“雲兒,自會盡力而為”

“你感覺瀟英實力如何?”

“若是別人,雲兒不敢保證。談及瀟英,雲兒自認可以戰勝”。

“這是為何?”

“別人都知道他在劍術上天秉異賦,劍術神妙,可是他有個最大的缺點”

“什麼缺點?”

“雲兒曾和他一起在火尊門下習劍,雲兒反複練習,他卻時常去城中收集古玉。這切不論,更重要的每次觀察他的劍術正玄無變,缺少魄力,

在靈岩山上他總是望空觀海、坐息調理。雲兒則已經揮劍斬風,散神追雲,力劈長川,氣削雲石山峰。

“照你這樣說來來......你也許不會.....”

少年年微蹙劍眉,似在懷疑。

“難道火尊師傅賜給雲兒的火雲劍不是所向披靡嗎?”

“火雲劍自然是絕世的名劍。隻是.....”他沉默不言,冥冥之中似乎想起一個人,一個可以將火雲劍擊敗的人。他也看到年少的自己,亦如少年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江山如畫,含英咀華,行雲流水,劍指浮華。他這樣自己溫習著回憶著。

“父親,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走近窗台,遠望雲川對岸的熙攘的人群,人群中少男少女年、傴僂提攜往來不絕,他們一定是快樂的吧。自己雖然身處尊貴門庭,總是有得不到的東西。

一縷花香襲人,晴空下這座樓群光華閃爍,卻總是暗自為榮。門院中雖然百花鬥豔,總是缺少一位知己......或者一位可以撫琴的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還是自己太孤傲啊?可是城主卻可以與民同樂?”

“他走的時候,難道不比我更加孤絕高傲嗎?”一個身影又出現在眼前,他是那樣的決絕,沒有人能讓他回首,清傲絕漠的眼神,在火海中漸漸消失。

“父親,我....”

“還有什麼事情”

“你說火尊師傅會不會在日月劍會上偏袒瀟英”

“不會,當然不會,”他深知火尊是最“無情”的人。他曾經一人傷滅了龍窟.....縱然是我的絕學也隻是和他平風秋色。

日月劍會自來就是公平無紕、選良納才的神館盛會。

那麼我的“雲龍嘯天”要讓日月壇.....少年驕傲的神色又起。

他似乎又看到毀天滅地的力量,無數熾烈熔岩激烈噴吐、萬卷波濤洶湧急流奔突,穿過荒野,高峰、長洞。如千道山洪直奔,似萬龍狂舞在長空暴怒、嘶吼、呼嘯、氣勢排山倒海,長虹襲雲,遮天蔽日。

那一刻時空凝滯。

那一刻天地都會為之焚滅。眼中隻有火。隻有火。一場永遠燃燒在心靈上的血火。肆意濺灑,又如霞無形消散。極痛的不是熾烈的燒灼,而是一眼冰冷的對視和最後選擇的忘卻。

所有的血淚流盡了,留不下一個人。

所有的痛曆經了,卻不會消失。等待....是代價。

所有的人都凝望著,忘記下一刻。或者沒有下一刻。

這裏是春天。一個人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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