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後想了又想,仍然心存顧慮,於是又找來徐長樂,命他速速出宮前往妙勝寺,趁妙勝寺大師進宮的時間,妄想著能找到該找到的人,然後處決後患。
華林園裏請來大師做法,這等怪異之事倒也吸引不少後宮嬪妃們,可大家礙於弘德夫人,也不敢多言。胡昭儀聽說了胡太後準備前去,於是帶著一群宮婢們來到壽昌殿。
“太後萬安。”胡昭儀嘴甜地說道。胡太後微微一笑,扶起胡昭儀,說道:“姑姑今日帶你看好戲。”
胡太後在宮中很少用這種親密的稱呼,頓時,胡昭儀有些受寵若驚,隻能傻傻地憨笑。胡太後了然於心,於是安撫著說:“以往姑姑這般對你嚴厲都是為了你好,你想想看,後宮之中,隻要你稍有不慎,結局不但淒慘,很有可能永遠也無法翻身啊!如果哀家不好好地教導你,豈不是害了你?”
“太後教導的是,臣妾謹遵教誨。”胡昭儀客氣地回應,心中仍是不明今日的胡太後究竟葫蘆裏裝著什麼藥!
“那好,今天,哀家帶著你走進華林園。”胡太後自信滿滿地說:“不但如此,哀家還要你做皇後。”
“姑姑?”胡昭儀驚喜地叫道,而後又捂著嘴,強迫自己噤聲。自從屢次被弘德夫人教訓後,她已然放棄了皇後之位;為求自保,自己不得不躲在暗處苟延殘喘。現在,那個不曾為自己打算的太後,又重新走到自己身邊,仿佛這種天大的恩惠又恢複了,皇後之位就像是唾手可得之物。她盯著胡太後詭異的笑顏,心中突然莫名地沉下來,不管怎麼樣,在太後與弘德夫人的戰鬥中,自己可不能將自個兒推向懸崖邊緣,成為他們煙火中的犧牲品啊!可是,為何今日的太後有所不同?這段時間,宮中除了談論鬧鬼之事,也沒有覺察到太後有何動靜啊?
胡昭儀利用胡太後沐浴的空閑時間,找來貼身宮婢芸兒商議此事。
“主子,如果心存顧忌,不如…”芸兒輕聲提議:“不如對太後撒謊,不去作罷。”
胡昭儀猶豫著說:“經過之前的事情,我真是怕了這些猜忌和陰謀,可是又不得不防。雖然太後信心十足,可她又不肯跟我說說,使得我的這個心啊!七上八下的。”
“太後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就怕到最後她的這個道理又變成了歪理,讓弘德夫人反將一軍。”胡昭儀思慮著說:“自從太後不再為我出謀劃策,我始終覺得她有事隱瞞,可是又不肯對我說出來,我根本不能全信,你說我該怎麼把啊?”
“主子,你先別急。”芸兒安慰著說:“不管怎麼說,太後始終是主子的親戚,不看僧麵看佛麵,太後也絕不會加害主子的。但是如果主子實在放心不下,幹脆就找個理由推脫。”
“不行,是我自己先來的,怎麼能又反悔推脫?雖然我不怎麼相信太後,但是也不能與她撕破臉啊。”胡昭儀搖了搖頭。
芸兒靈機一動,趕忙笑道:“既然不能退縮,那就多拉一個人前去。”
“哦?”
“主子,您可別忘了隆基堂的另一位夫人啊。”芸兒慧黠一笑,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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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後更衣後從內室走了出來,掃視大堂中的兩個女人,慢悠悠地說道:“哼,一有熱鬧就想著湊過來瞧瞧。”
胡昭儀瞥了一眼身邊的董夫人,然後笑道:“太後,董夫人是臣妾叫來的。既然太後想去觀摩宮中夫人的佛會,自然要請宮中另一位‘夫人’啊!”
“嗯,那是,後宮裏也就兩個夫人。”胡太後冷笑地說:“董夫人怕是從未去過華林園吧,跟著哀家去看看,在皇上麵前露個臉也好,免得皇上不記得他另一位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