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走了兩步,然後回首望了望。躲在一旁的人影,恐怕還沒想好見到他該怎麼開口。踏著淒清的月光,他們的心有些漂浮了,仿佛這一刻回到多年前,他們守候在自己家院的一處,有他,也有她。
他們曾經是個望族,世世代代都是靠音樂而生,得幸的是,父親的音律造詣使得他們曹家一躍成為眾人的焦點。這樣的榮耀還來不及崇拜,就被黑暗籠罩。
先是父親無緣無故被貶,然後就是被罰,接著一道道的聖旨打擊著年邁的父親。他不過就是寫出了天籟之音,也能被人扣上謀反的罪名。
他,曹祖庭,今生就做個謀反之士。
“出來吧。”慕容淡淡地低吟一聲。
後麵的人一怔,穩住腳步,然後側著身子從亭柱後麵走出來。
慕容冷漠的眼神令後者有些心寒。她抿著嘴,等待身前人該如何解釋。
慕容從未打算解釋什麼,他別過臉,將古琴放在身後。
“難道你不覺得你該給我和素素有什麼交代嗎?”曹蓉蓉生氣地問。
“這位小宮女,在下不知道你說什麼。”慕容冷靜地笑道。扭曲的臉色在朦朧的月光下越加顯得猙獰。曹蓉蓉恨不得撕下它,她多麼希望那就是一張人皮做的麵具;她多麼希望,她心中那個雖然會玩世不恭,但是仍然視自己如珍寶的哥哥並不是眼前這個醜惡的男人。
曹蓉蓉怒視著他,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或許她該慶幸哥哥這麼做是為了不連累她們,可是她們自從被陷害進了宮,就注定被他拖累了。
“素素現在是曹美人。”曹蓉蓉冷漠地說:“以她的性格能在**之中尋得這樣一個位置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慕容默不作聲地聆聽。
“可是。”曹蓉蓉話一轉,說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是死罪。你的一言一行都已經被她發現,以她的性格,你遲早會露出馬腳。所以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嗬嗬。”慕容麵不改色地笑道:“你越說在下越不明白了。不過,在下孑然一身,所做之事與曹美人無關,還望小宮女以後少說這樣的話吧。”
“與我們無關?”曹蓉蓉憤怒地吼道:“怎麼會與我們無關,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會在這裏出現?有沒有想過我們是怎麼進宮的?有沒有想過你曾經視如珍寶的妹妹們會受怎樣的苦難?”
慕容抽搐的麵色有些緊張,他慌張地走近一步,低聲罵道:“難道你想死嗎?在皇宮裏根本就不是說話的地方。”
曹蓉蓉冷笑說道:“你終於肯認我了?”
慕容一愣,不自然地扭過頭,歎氣地說:“你這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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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兒神色凝重地左右張望,然後踮著腳湊近身前的女人,低聲說道:“這事兒還真是有些蹊蹺。”
“哼。難怪那晚,皇上和弘德夫人匆匆離席,原來還有這般怪事。”胡昭儀思量著說:“那曹美人真是按耐不住,勾搭了皇上的殿前侍衛還找自己的姐妹做引子。”
“主子,這事兒有些撲朔迷離,不是我們能看明白的,不過,依奴婢看,那曹美人膽小怕事,隻怕這事兒還是另有說法。”芸兒建議著說。
胡昭儀一邊走在石甬路上,一邊側身問道:“你是不是想說,這根本就是弘德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