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美人臉色慘白,向後一倒,剛想說話。誰知道,這個時候馮佑憐提著裙擺笑嗬嗬地走進來,並且高聲說道:“曹美人,您忘了將包裹給奴婢了。”
馮佑憐見屋裏跪著一地的人,嚇得噤聲,再一看,高煒正眯著眼盯著自己,於是趕忙改口說道:“奴婢馮佑憐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怎麼又是這個小宮婢。韓欒氣急地暗忖。
“憐兒?”曹美人輕呼。
“又是你。”高煒站直身子,側過身,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包裹忘了給你?”
“回皇上,曹美人今夜被噩夢驚醒,於是想到奴婢,這才去了內司院。正巧奴婢在內司院還沒歇息,於是送曹美人回怡紅堂,兩人戀戀不舍,豈知本來是奴婢的包裹卻被曹美人拿進來了。此事還望皇上明察。”
“憐兒。”曹美人緊張地喝道。
“曹美人,奴婢給您添麻煩了,您就給皇上解釋吧。”馮佑憐俯身暗示著說。
曹素素心裏七上八下,她根本不想害馮佑憐,這可怎麼辦啊!
高煒眸光一收,回首又問:“此事真是這樣?”
曹美人咬著唇,愣愣地點頭。
“那好,你一個小小宮婢怎麼會有夜行衣?”高煒故意嚴厲地問道。
“那是奴婢親手做的。”馮佑憐不慌不忙地回答:“奴婢看黑色布料多了不少,可是卻用不上,丟了可惜,於是就自己做了一件夜行衣。”
“哼。”高煒悶哼說道:“你做夜行衣想幹什麼?”
“奴婢懇請皇上恕罪。”馮佑憐叩首說道。
“所犯何罪?”高煒懶散問。
馮佑憐偷瞄一眼高煒,正巧兩人目光對視,頓覺一陣蕩漾,非驚怕之感,反而是羞赧之色。
“奴婢,奴婢很想出宮一趟。”
“你想出宮?”高煒一震,為何她說出宮,自己有些異樣?
“奴婢並非真正想出宮,隻是心中記掛著宮外妹妹,所以就產生了私心。無心做了夜行衣卻惹了不少麻煩。奴婢懇請主子們饒恕。”馮佑憐憂傷地說:“如果皇上不相信,可以問韓公公,奴婢曾經委托過一個小公公出宮尋找妹妹,要怪就怪奴婢心裏不該還掛念著宮外人。”
“咳咳。”韓欒不自然地撇撇嘴,默認了馮佑憐的話。
高煒頓了頓神色,看了一眼身後的曹美人,說道:“美人為何不直說?”
“臣妾…”
“皇上,曹美人這段時間都沒有睡好,精神欠佳,突然看見皇上駕到,自然是慌了手腳。再說了,這滿屋子都跪著人,誰見了都會心驚膽戰呢。”馮佑憐乖巧地為其辯解。
“朕覺得你倒是不怕。”高煒揶揄著說:“你說朕該不該相信你?”
“皇上聖明,心裏自然有了著數。”馮佑憐微笑地說。
高煒越過其他宮婢,走近了馮佑憐,說道:“在朕看來,曹美人離了你恐怕永遠都睡不安寧。一個妃子總是三更半夜地跑去內司院成何體統。朕算是明白了,你們就是分不開的姐妹。好吧,傳朕的口諭,今後你就留在怡紅堂,不必再去內司院裏做工了。”
“多謝皇上。”馮佑憐笑著應聲。
“多謝皇上將憐兒賜給臣妾。”曹美人整理好情緒,走了過去,說道。
高煒暗歎一聲,轉身對著韓欒又道:“你們先下去吧,朕今晚留宿怡紅堂。”
韓欒怔愣幾秒,馬上反應過來,弓著身子退了出去。這是唱得哪一出,好不容易又抓住曹美人的短處,現在倒好,被一個小宮婢三兩句就解決了,還讓皇上留在了怡紅堂。這要是傳到弘德夫人那裏,恐怕又是一頓挨罵。不能小瞧了,決不能小瞧,這個馮佑憐,究竟是何人物,不光長得麗麗嬌容,人更加聰慧機敏。恩,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