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煒頓了頓,示意韓欒等人在門外守候,自己則緩緩走進來。馮佑憐匆匆忙忙地走出來,也不敢抬頭看一眼,便半跪著俯身念道:“奴婢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起來吧。”高煒麵無表情地說,然後越過她朝著內室走去。高煒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回首看著低頭的馮佑憐,說道:“聽說你一直守著曹美人?”
“回皇上,奴婢不想曹美人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睡在這裏。”馮佑憐動情地說。
高煒撥開流蘇,不再走進去,而是看了一眼裏麵的人,就放下了流蘇。隻聽他暗歎一聲,繼而返回來對著馮佑憐說:“想不到你對曹美人的感情如此深厚。朕都很感動。”
“曹美人平日裏也很關心奴婢,奴婢對曹美人好是天經地義的。”馮佑憐簡單地說道。
高煒將手放在背後,輕聲說道:“想想,曹美人對朕一定是居多抱怨。朕不是負責的夫君,對曹美人更是沒有盡到做夫君的義務啊。”
“皇上,您認為您是曹美人的夫君?”馮佑憐愕然問道。
高煒看著她點頭,應了一聲。
“您能這麼想,曹美人泉下有知都很開心了,什麼抱怨,什麼責任不責任都不重要。”馮佑憐說道:“重要的是一顆心。”
“心?”高煒饒有興致地追問:“哪顆心?”
“皇上的心。”馮佑憐微笑地解釋:“皇上心裏有曹美人,所以才會在今晚忍不住前來看一眼,奴婢知道皇上之前對曹美人冷落是因為她的身份,如若不是這樣,恐怕曹美人也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
高煒側過身,冷峻地說道:“她的身份的確令朕頭疼,朕的心魔不能忘,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曹祖庭,朕不能再寵幸她,要不是你...”說著,高煒扭過頭來看著馮佑憐說:“要不是你,朕會將她打入冷宮。”
馮佑憐尷尬地垂首,空氣瞬間變得緊張。躲在屏風後的薛孤緩緩挪動自己的腳步,他聽到外麵兩人的對話,可是如今他得想辦法脫身。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截頭,看見高煒的背正好對著自己,他靈機一動,想趁機溜出去。
馮佑憐害羞地揚起半邊臉,看見流蘇後麵的人影晃了晃,嚇得差點緩不過氣。高煒見馮佑憐的臉色突變慘白,趕忙走過去扶著搖搖晃晃的馮佑憐,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呃。”馮佑憐佯裝著痛苦,揉了揉太陽穴,吃力地說:“奴婢...奴婢怕是沒休息好,所以才會...”他想幹什麼?
“憐兒,朕知道你對曹美人的衷心,可是如果讓素素知道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恐怕會令她失望了。”高煒認真地說:“朕現在就扶著你去休息,可好?”
說著,高煒準備攙扶著馮佑憐走進內室。誰知,馮佑憐立刻拉住高煒,支支吾吾地說:“皇上,奴婢不想進去。”
要是讓皇上進去,那還了得。
“莫不是你害怕?”
“當然不是。”馮佑憐目光閃爍地說道:“奴婢隻是一看到曹美人就會忍不住傷心,如果在裏麵休息,就會忍不住一直傷心了,所以...”
“對啊,睹物思人,更何況你還對著素素。”高煒恍然道:“那好,朕帶你去徽光殿好好休息。”
“呃?”馮佑憐緊繃著身子,驚呆在原地。與此同時,裏麵的薛孤找到窗戶,立刻翻了出去,由於夜風突起,吹得窗戶吱吱作響。
“什麼人?”高煒提高警惕,站直了身軀,想奔進去。
“哎喲——”馮佑憐將腳一崴,伺機撲過去,阻礙了高煒想進去的目的。但是韓欒帶著侍衛立刻衝進來,頓時,靈堂變得鬧哄哄一團。
韓欒領著幾個侍衛闖入內室,過後才跳出來,複命:“皇上,裏麵沒人,隻是窗戶被風吹開了。”
馮佑憐心底籲了一口氣,一顆石頭也放了下來。但是她忘了自己現在正處的位子,直到韓欒怪異的眼神投向自己,她才發覺自己正靠在高煒的懷裏,似乎很愜意地享受著這個無比尊貴的待遇。
馮佑憐知道薛孤已然逃離,於是想掙紮著站起來,跳開皇上這個是非之地。無奈,高煒也很享受這樣的動作,她的身子柔軟如棉,還伴著幽然的清香。靠在他懷裏的時候,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更是令他回味無窮。敢情剛才大家都在緊張屋內動靜的時候,他正欣賞著馮佑憐多變的俏臉。
“皇上,奴婢...奴婢不該放肆。”馮佑憐縮回手,想站直。
高煒又拉著她入懷,環抱著馮佑憐纖細的柳腰,低聲笑道:“朕又沒說你放肆了,讓朕看看你受傷的腳踝,上次朕看見你在院子裏翩翩起舞,宛若蝴蝶,真是驚豔極了。如果就此受了傷,以後朕豈不是少了一隻會飛的蝴蝶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