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詫異地暗忖:奇怪了,不是說馮美人沒有人照顧嗎?所有的太醫都聚集在華林園,弘太醫是何時去了北園?為何馮主子他們不說?等一下,弘太醫也患了天花,也能治愈,那就是說馮美人根本就知道如何醫治天花了。
琉璃暗啐一聲,然後轉頭就朝著昭信殿走去。皇後沒有搭理匆忙走進來的琉璃,隻顧著站在窗邊發呆。
琉璃吩咐左右宮女全都退下去,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皇後側著身,說道:“琉璃,何事慌慌張張?”
“回皇後娘娘,琉璃有事稟報。”琉璃緊張地說。
看著琉璃異常的麵色,皇後也提高了警惕。
琉璃吞了一口唾液,冷靜地說:“皇後娘娘,適才奴婢正要去禦膳房為您準備些糕點,卻發現一個小公公抱著弘太醫的衣裳準備出宮燒毀,其實這是件小事兒,奴婢也就隨口問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出宮燒毀,豈知那公公道出,原來當日有一個人根本沒有在華林園為皇子診治天花。”
“呃?”皇後扭頭驚訝地看著琉璃。
琉璃點了點頭,回應了皇後的疑問,說道:“這個人就是弘太醫,本名叫納弘。”
“他去了哪兒?跟皇子的事情又有何關係?”皇後娘娘急著問。
“他之前沒有在華林園是因為忙著在北園給另一個人醫治天花,而之後沒有出現是因為他自己本身也感染了天花。”琉璃咬牙切齒地說:“其實馮美人根本就知道如何診治天花,她不但救了自己還救了弘太醫。”
皇後一怔,怒問:“她知道如何醫治?”
“奴婢在想,恐怕這都是馮美人玩的障眼法,就是為了博取同情讓皇上原諒她,然後自己又能順利成章地搬回怡紅堂了。”琉璃猜想著說。
皇後暗自斟酌,揣測著琉璃所說之事,然後再結合之前的事情聯想。她不得不懷疑馮佑憐居心不良,無論是吃了她送來的藥還是沒有吃這種藥,她的孩兒必死無疑。
她的皇兒就像是馮佑憐掌中玩偶,生死仍由她主宰,想不到她如此蛇蠍心腸。皇後越想越不平,她本來就痛恨馮佑憐,想得自然偏激,將所有的錯都加重在馮佑憐身上。
“好一個馮佑憐。”皇後惡氣騰騰地低罵:“害死本宮的皇兒,好,很好!本宮不讓你血債血償豈不是妄為人母!”
皇後的憤怒一觸即發,陰鬱了這麼久,她終於像一隻驚醒的獅子,隻稍一個怒吼就能震得昭信殿山崩地裂。與其說她終於找到一個發泄點,還不如說是找到一個讓自己良心好過的支點,然而這一切的犧牲品正是她早就懷恨在心的女人,她自然更加理所當然地對付這個人。所以身為皇後的她也不會浪費了這個頭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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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給太後請安,後宮嬪妃還必須給皇後請安。弘德夫人很快搬去了昭信殿,翌日,眾多妃子都紛紛前來祝賀。昭信殿頓時又開始熱鬧起來了,新任的皇後娘娘挑剔,對昭信殿大肆地改造,轉眼幾天,換裝後的宮殿簡直就是金碧輝煌,金光閃閃,耀得過來請安的嬪妃們都撇著嘴眼紅。
“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隨通傳聲出現,但見她身披金黃鳳袍,頭戴禦釵後冠,步履堅硬不屈,目光冷厲沉著。
“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嬪妃都鞠躬請安,這等氣勢決不遜色朝廷。
“眾嬪妃請上座。”皇後自己先坐下來。
“謝娘娘。”眾人應聲道。
馮佑憐準備坐下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座位,她尷尬地看著其他人都坐了下來,自己則隻好站立在側。
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佞笑地注視著她,馮佑憐投以不解的眸光給皇後。
隻聽皇後冷冷說道:“琉璃,還不快給馮美人賜坐?”
“是,皇後娘娘。”琉璃冷笑應聲。然後吩咐宮女將座椅抬上來,可是椅子明顯比其他人高出一截,馮佑憐不自在地坐下,又站起來,反反複複地弄得大家私下裏哄笑開來。
“是不是覺得不舒服?”皇後娘娘挑眉問道。
馮佑憐蹙眉說道:“回娘娘,這把椅子恐怕太高了。”
皇後娘娘一邊走下來一邊說道:“哦?太高了?本宮以為很適合你啊,原來你也覺得太高了。”
馮佑憐平靜下來,察覺皇後有些異常地對著自己。
皇後走近幾步,瞪著她啐道:“本宮知道有些人自視清高,不自量力,以為有點小手段就能在後宮胡作非為。之前是沒有皇後統領後宮,可是現在不同,既然本宮成為皇後,那麼鳳印自然由本宮掌管。”
皇後娘娘說話間,又掃視了所有嬪妃,凶惡地說道:“本宮要為皇上好好地管理後宮,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宮中的規矩。否則,本宮一定不會手軟。”
“皇後娘娘英明。”眾多嬪妃異口同聲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