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聖意兩難(1 / 3)

蟬兒從小竹屋裏走出來,聽見不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她熟悉這樣的曲調,在皇宮聽過,不過有很久沒有聽見了。

春雷轟轟,雨勢逐漸變大,她不得不停留。

然而,男人看出她的焦慮,於是安排了一倆馬車在路口。

他坐在竹屋的盡頭吹著自己的笛子,相送蟬兒離開,可是蟬兒有些猶豫不決,一步一回首,望著他的側麵欲言又止。

“我聽過這首曲子。”蟬兒終究是忍不住,停住了腳,佇立在原地,目光柔和地注視著他。

男人停了下來,慢慢轉過來,深邃的眸光中透著一股令人值得信賴的醉意。蟬兒不知不覺有些動容,又走近半步,說道:“你是宮裏的人?”

是疑問,是肯定,還是猜測。

男人眼瞼垂下,淡淡地說:“你走吧。一路小心。”

“你是不是在等什麼?”蟬兒大膽地詢問:“或許我們都一樣。”

男人緊閉雙唇,儼然不想再說話。

蟬兒憂心忡忡地說:“如果你能幫我,我相信一定事半功倍。”

男人挑眉問道:“你之前不是對我戒心很大嗎?在沒有弄清楚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你憑什麼說我能幫你。”

“自覺。”蟬兒堅定地說道:“這是一種信任的自覺。我從未想過會有這麼強烈的自覺感染自己,我不得不承認我是真的很相信你,肯定你一定能幫得上我。求求你,這關乎江山社稷。”

男人眼神變得犀利,聽到江山社稷,他震撼了一下,但是立刻又恢複正常。

“我等的人,三天後會出現。去泰山要一天,你是陪我等下去?還是堅持要去?”男人又問。

蟬兒奔過去,著急地說:“我能等,可是宮裏有人不能等下去了。如果你等的人也是在泰山,不如帶我一起走?”

“帶我走,帶我走,好嗎?”男人突然腦中浮現另一個女人的哀求,他下意識搖了搖頭,痛苦地低著頭,蹙起眉。

“怎麼了?”蟬兒不解地問。

男人深呼吸,冷靜地說道:“我帶你去泰山。”

語畢,他伸出手牢牢抓住蟬兒的手飛上馬車,竄進車中。蟬兒驚怕地摟著男人的腰際,默默地盯著他不苟言笑的棱角,深深烙在自己心裏。

忽然,她感到手臂有硬物,於是偷偷一看,發現剛剛他吹過的笛子插在那裏,細心的她很快就發現了在笛子尾部刻著一個“孤”字。

孤?為什麼顯得那麼憂傷?他是誰?他為何孤?蟬兒胡思亂想地眺望車窗外,雖然她很想轉過來一直凝視他,可是始終沒有那個勇氣。

邊疆戰事連連,蘭陵王與琅琊王全力以赴地對抗外侵者。突然一天有探子回報,說有些叛黨混入商隊準備越過晉陽趕去鄴城暗殺皇上。

在得知皇上的確出宮祭天,薛孤按耐不住,想要溜回鄴城暗中保護皇上。所以他便一直守著必經之路為皇上鋪路。可是他身為將軍不能擅離職守,於是才會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對自己信任不已的蟬兒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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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後坐在怡紅堂的堂中,嚴厲地盯著跪在下麵的納太醫,怒問:“說,你給馮美人吃了什麼?”

“罪臣都是根據安胎藥的配藥配給馮美人的。”納太醫戰戰兢兢地說。

“哼。”胡太後對著小琪點了點頭,隻見小琪端著一碗藥,說道:“啟稟太後,這裏麵的確是安胎藥,奴婢已經拿給其他太醫檢查過了。不過,除了藥以外,裏麵還有少許的斑蝥。”

胡太後咬牙切齒地啐道:“斑蝥雖然是藥物,可是卻是孕婦最該禁忌的藥,因為隻要吃了一丁點斑蝥,就會使得胎兒不穩定,嚴重者就會出現滑胎。”

納太醫全身戰栗,緊張地擦了擦自己的額角,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納太醫,你是宮裏的老太醫了,難不成還不如哀家?”胡太後怒氣反問。

納太醫叩首辯解:“太後饒命,罪臣配藥的時候並沒有將斑蝥混入其中啊!罪臣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胡太後閉著眼,冷笑道:“哀家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好,來人啊。”

“奴才在。”小公公們趕忙跑進來。

“給哀家將怡紅堂所有的宮女奴才全都抓起來。”胡太後冷掃一眼怡紅堂內內外外的侍衛,說道:“這些大內侍衛也要抓起來。”

話一出,在場人無不震驚。與此同時,隻聽有人通傳:“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急急忙忙地走進怡紅堂,見跪著一地的奴才宮女,便上前質問:“太後,你究竟要做什麼?”

胡太後被小琪攙扶著走下來,說道:“做什麼?當然是要將凶手緝拿歸案啊。”

“這種事情交由刑部不就可以了嗎?”皇後娘娘憤怒地喝道。

胡太後不甘示弱地吼道:“死的是哀家的皇孫,你以為是一隻小貓小狗?既然皇後娘娘凡事都是親力親為,那麼哀家也要學學皇後娘娘,要親手將害死哀家皇孫的人抓住。”

皇後娘娘瞪著胡太後,說道:“那好,抓凶手本宮不管,可是太後你要弄清楚,這些侍衛都是為了看守怡紅堂的人,怎麼會下藥害人?”

“誒。”胡太後冷笑說道:“皇後此言差矣,這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既然納太醫說配藥的時候並沒有將斑蝥放入其中,那就很有可能是藥在煎好之後被人下了斑蝥進去。如此一來,誰都有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