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時,天空還是一片灰暗,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地駛向宮門口,裏麵的人屏住呼吸,等待著門口的侍衛檢閱。
侍衛看了看蟬兒遞過來的腰牌,然後瞅了一眼裏麵的情況,蟬兒巧妙地移過去擋住說道:“可以了嗎?這可是太後的懿旨。”
“走吧。”侍衛一揮手,命人將宮門打開,隨後馬車立即駛向外麵。
馬車上的另一個人掀起戴在自己頭上的錦袍,偷偷地朝著馬車窗外望去,說道:“就這樣出宮了/?”
“其實奴婢也覺得為何會這麼簡單?”蟬兒警惕著說道:“平時裏那些守衛都要問東問西,就像上次奴婢溜出宮那樣,皇後娘娘百般阻擾。”
馮佑憐轉過身,拉著她安慰道:“那是因為上次皇後娘娘防著你,這次,我們提早了出宮時間,恐怕這個時候皇後娘娘還在昭信殿熟睡呢。”
蟬兒擔憂地說道:“可是,馮主子,你這樣做會不會不妥?”
“不管怎麼說,皇上才是最重要的。”馮佑憐沉重地說道:“我一定要趕在刺客的前麵勸勸皇上,再說了,太後不也同意了?”
“那是因為你說著說著,變成嚇唬太後。太後心係著皇上,當然會同意,奴婢是擔心主子的安危。”蟬兒憂愁地看著馮佑憐,說道。
馮佑憐拍了拍蟬兒的肩,堅定地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地保護自己。”然後,又將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說:“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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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匆匆忙忙地跨進昭信殿,琉璃看見後便將他領進寢宮外麵。裏麵的皇後娘娘整夜無眠,等待著這一時刻,她走到屏風外麵,喝道:“進來。”
琉璃打開門,走了進來,說道:“娘娘,北門侍衛求見。”
侍衛戰戰兢兢地走進來,跪在地上叩首:“奴才叩見皇後娘娘。”
皇後坐在屏風後麵,朦朦朧朧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人,說道:“平身吧。”
“謝娘娘。”侍衛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垂著頭。
“慌慌張張地有何事稟告?”皇後娘娘輕聲問道。
“回娘娘。”侍衛說道:“蟬兒宮女坐著一輛馬車從北門出宮了,他們拿著太後的懿旨。”
皇後娘娘勾起嘴角,悶哼地笑了笑。
“很好。”皇後娘娘說道。
“奴才沒有阻攔,也沒有問具體去辦什麼事兒,全都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不過…”侍衛頓了頓,說道:“奴才瞧出那馬車上應該還有一個宮女,奴才隻是檢查了她的腰牌,沒有見到真麵目。”
皇後娘娘對著琉璃使了使眼色,然後琉璃拿出一定金子遞給侍衛說道:“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這是娘娘賞你的,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侍衛歡喜地接過金子,立刻便退出昭信殿。
琉璃越過屏風,看了看心情愉悅的皇後娘娘,笑著說道:“看來,這個馮美人真的是乖乖地朝著娘娘的計劃走的。”
皇後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指,摸了摸,說道:“哼,她那點心思,本宮一猜便知。她一心想著隨皇上狩獵,又被曹昭儀煽動過,自然是心癢難耐。隻要本宮放鬆了宮裏的戒備,讓他們輕而易舉就能溜出宮,這樣一來,還怕他們不上鉤?”
“那娘娘,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琉璃湊近問道。
皇後娘娘突然露出肅殺的目光,盯著琉璃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宮養著的那些人,可不是白養的。傳本宮的懿旨,蟬兒和馬車上的人,格殺勿論。”
琉璃一怔,雖然料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她有些遲疑起來,如果真的是馮佑憐,那他們豈不是在暗殺後妃?況且還是個懷了身孕的妃子。
“本宮要見馮佑憐的人頭。”皇後娘娘當然也考慮到琉璃所擔心的顧慮,於是狠下心來說:“一定要告訴他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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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蓉蓉依靠在高煒身邊,伸手撩起了窗簾,欣喜地笑道:“皇上,這地兒怎麼總是荒無人煙啊?不是說能見到很多珍禽異獸嗎?”
高煒淡然一笑,投向窗外,說道:“這不是很好嗎?安安靜靜,沒有人敢打擾朕的雅興。”
曹蓉蓉仔細地望著外麵,對著蔚藍的天空不禁歎道:“哇,臣妾都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天空了。”
高煒突然說道:“皇宮是不是沒有這樣的美好?”
曹蓉蓉隨口說:“皇宮不一樣,皇宮四麵都有宮牆,圍繞著臣妾,臣妾就是想看,也都被擋住不少了。”
高煒便不再吭聲了,曹蓉蓉見皇上沒了下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過了。她趕忙縮回脖子,重新回到高煒懷中,嬌嗔道:“但是皇上的胸襟比天空還要吸引臣妾,臣妾就算呆一輩子都願意呢。”
高煒沉默著笑了笑,那眼神仿佛空靈一般,不知飄向何處!如果這一次出行不是有目的,如果真的是能放下心來,如果身邊的人是她,或許,他能盡興地玩樂。
離鄴城有段距離了,他卻始終心係著皇城裏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