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兒冥思一刻,隨後便忍著傷痛脫下自己的外衣,並且伸手準備解開馮佑憐的衣裳。馮佑憐警惕地抓著她的手,問道:“你想幹什麼?”
蟬兒一邊努力地解開馮佑憐的外套一邊說道:“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要死,就讓奴婢死吧。”
馮佑憐震驚地瞪大雙眼,怒問:“你說什麼呢。蟬兒。”
“主子。”蟬兒這會兒也大聲喝道:“求求馮主子就成全蟬兒吧。”蟬兒隱忍著淚水,撲通跪在地上說道:“他們根本就是趕盡殺絕,奴婢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殺害馮主子啊!奴婢死不足惜,如果能救了您和皇子,奴婢也就死得瞑目了。”
說罷,蟬兒固執地脫下馮佑憐的外衣,迅速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又為馮佑憐穿上自己的外套。
馮佑憐緊握著蟬兒的手,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來。
“保重,主子。”蟬兒推開馮佑憐的雙手,決然地轉身,朝著另一方向奔去。
馮佑憐收起情緒,立馬朝著反方向跑進叢林裏藏匿起來。蟬兒對著晃動的人影尖叫一聲,故意引開他們不要朝馮佑憐的方向搜尋。
果然,兩個殺手都紛紛轉向蟬兒的方向追趕。蟬兒一步一個腳印,喘著粗氣走到懸崖頂峰,突然踩在腳底的石頭掉了下去,她停住腳步,後怕地看了看萬丈深淵。
倏地,她的腦海中浮現一個身影。自從鄴城一別,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帶我走,帶我走,好嗎?”
他身上有個“孤”字,他為什麼有個“孤”字?她忘了告訴他,她也很孤寂。
蟬兒回眸,看著跑向她的殺手,突然嘴角輕輕上揚,蟬兒冷笑說道:“你們不是想我死嗎?”
“別了,我愛的人。”蟬兒縱身一躍,整個人從懸崖上騰空翻下去…
躲在不遠處的馮佑憐捂著嘴,咬著的嘴唇出現了鮮血,滲進她嘴裏,滿口都是血腥。她驚怕地跪在地上,縮著脖子抽泣起來。
“蟬兒。”
…
“可是三天後就是宴會了,你來得及嗎?”宋中使擔憂地問。
“如果日夜趕工,應該可以的。”馮佑憐安慰著說。
“我幫你。”蟬兒握著馮佑憐的手說道。
…
蟬兒拿著一件大氅套在馮佑憐身上,然後將後麵的帽子也替她戴上。
“要小心。”蟬兒憂心地說:“這幾天總覺得會出事兒。”
馮佑憐握著蟬兒的手,笑著回答:“謝謝,你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
…
“哈哈哈,一想到弘德夫人氣得七竅生煙的麵孔,我就開心不已。”蟬兒圍著火爐笑著說道。
“蟬兒,這種事情你還笑得出來。”馮佑憐站在一側,忙著放好水酒。
“她啊,真是唯恐不天下不亂,要是帶你去豈不是弄巧反拙?”明玉淡笑笑說。
“這一次要不是明玉及時趕到,我想我現在根本不能坐在這裏同大家吃火鍋了。”馮佑憐感激地說。
明玉笑了笑,拍著馮佑憐說:“我也是突然靈機一動,既然宋中使懂得運用聲東擊西,當然也會被聰明狡猾的弘德夫人猜到。”
“所以你再來個計中計。”蟬兒笑著說:“暗渡陳倉。”
“有何不可?”明玉捏了捏蟬兒的鼻尖,大家哄堂大笑。馮佑憐凝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打從心底感謝這些宮中的朋友們。
然而,此時此刻,她不得不麵對蟬兒的犧牲。馮佑憐悔恨地垂首,傷心地痛哭不已。
失望的殺手沒能取蟬兒的首級,但是他們知道還有另一個女人,於是返回來準備搜尋樹叢。馮佑憐傷心的同時還要收起情緒躲避他們。
她朝著懸崖神情地跪拜,然後低聲說道:“蟬兒,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支撐下去,如果我能順利走出叢林,我一定會回來為你建一座大的墳塚。”
語畢,馮佑憐便抽身離去,穿進樹叢再一次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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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蓉蓉走進押解犯人的帳篷裏,看見有人正在喂曹夫人喝水,於是憤然地走過去伸手打掉了士兵手中的水壺。
“不許給她喝。”曹蓉蓉怒瞪著曹夫人,冷冷地啐道:“她都是個死囚犯了,喝水?哼,簡直就是浪費。”
侍衛立刻拿著水壺和吃食退下來。
曹蓉蓉走過去傲慢地注視著曹夫人,慍怒地責問:“你這個死女人自己找死非要拉上我,你真是死一百次一萬次都不夠。”
曹夫人苦笑幾聲,說道:“我隻是擔心你的安慰。”
“擔心我?”曹蓉蓉氣得咬牙切齒地罵道:“你憑什麼擔心我?你有什麼資格擔心我?還叫自己是‘曹夫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你配叫‘曹夫人’嗎?”
玉胭脂抬起頭瞪視著曹蓉蓉,同樣被她的話氣得發抖。
“我配不配叫曹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又配不配做曹蓉蓉?”玉胭脂氣憤地反問。
“我不是。”曹蓉蓉歇斯底裏地嚷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曹蓉蓉,我是曹昭儀,是當今聖上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