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宮女走出來,揶揄著說道:“蟬兒宮女,這薛大人昏迷不醒,恐怕不好喂藥吧。”
“呃。”蟬兒不知該怎麼應答。
另一個宮女掩嘴笑道:“你們真好笑,之前蟬兒姐姐昏迷的時候,薛大人頭疼如何喂藥,現在不到幾日就調過來輪到蟬兒姐姐著急了。”
“可不是。”宮女肆無忌憚地笑道:“不如蟬兒宮女就學薛大人那樣吧,以口而喂藥,這樣大家免得浪費那麼多藥了。”
“是啊是啊。”宮女們笑嗬嗬地應聲。
蟬兒陡然變臉,望著他們驚問:“你們說什麼?”
什麼叫以口喂藥?怎麼回事?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三個宮女有些驚訝蟬兒的反應,估計她是害羞了,於是年長的宮女急忙打圓場,說:“其實薛大人也是急中生智,那個時候蟬兒宮女根本咽不下藥,薛大人見藥全都撒了,於是想出以口喂藥,如若不是薛大人以口喂藥的話,恐怕你也不能那麼快好起來。”
“嗯嗯。”兩個宮女趕緊附和。
蟬兒驚慌失措地掩著嘴,轉過身看著昏睡的薛孤,複雜的情緒又激起她原來就要平靜的心。他之前這樣對待自己,將我放在何處?他究竟怎麼想?蟬兒黯然神傷地想著:聽到了他與皇上的對話,她的心就死了,再加上她知道他在昏迷的時候還念著一個女子的名字,她也死了心了,可是偏偏在死心的時候就要給自己再放點希望,反反複複地折磨著她。
蟬兒看了看薛孤,還有他傷殘的左臂,心中洶湧翻滾,卻礙於有人在場,她不敢再靠近,於是站起來轉身退了出去。
***
馮佑憐走在營帳外麵,四下閑逛,不巧曹蓉蓉也走出來透透氣,兩人相見,分外眼紅。特別是曹蓉蓉,看見馮佑憐身後三四個宮女伺候,而自己隻有一個琴月,於是見著更加不順心。
馮佑憐走過去,微微欠身:“曹昭儀。”
曹蓉蓉趾高氣揚地別過臉,悶哼說道:“哼,真是想不到你的命這麼硬,被人追殺這麼久,再加上在樹林餓了這麼久也死不了。”
馮佑憐淡然一笑,輕聲說道:“是啊,臣妾也以為自己活不了了,不過好在大難不死必有厚福。”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曹蓉蓉冷瞟一眼她已經隆起的肚子,不屑地冷笑道:“是嗎?你確定是個皇子?”
馮佑憐依然平靜地望著曹蓉蓉,說:“是皇子還是公主,都不重要,因為經過這一次,皇上都不會介意。況且,我要的不是憑借孩子才能得到。”
曹蓉蓉撇了撇嘴,忿忿地說:“你少得意。你看看你自個,多令人討厭,連江湖上的人都要追殺你。你還是小心點吧,沒事就別出來瞎逛。”
“哦?”馮佑憐斜睨著曹蓉蓉,輕笑說道:“曹昭儀又如何知道是江湖上的人追殺臣妾?況且曹昭儀又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提醒臣妾不要出門。”
“你…”曹蓉蓉激動地反駁:“我當然是亂說的,你少陷害我了。”
馮佑憐佯裝著無辜,笑道:“臣妾不過是順著曹昭儀的話想問題罷了,既然曹昭儀不知道也不必這麼大反應啊。”
“你…”曹蓉蓉咬著唇,罵道:“我…我懶得跟你說,你給我記住了,要是你敢在皇上身邊亂說,我饒不了你。”
說完,曹蓉蓉有些擔憂地返回自己的帳篷中,算了算了,還是她自個少出來瞎逛比較妥當。
馮佑憐盯著曹蓉蓉的背影,靜下來尋思:她應該不會。無論是膽量還是謀略,曹蓉蓉應該都不會想到收買江湖中的人追殺我。
但是知道我的行蹤的人,除了一直跟著我的蟬兒就隻有胡太後和宋中使。蟬兒和宋中使一定不會出賣我,至於胡太後,就算她不可完全相信,但是應該也不會采取這樣的手段,至少現在自己對於她還是有用的。
思來想後,隻有她了。
馮佑憐深思著踱步,心中一一分析:隻有她,無論是謀略還是心狠,還是動機,都非常符合。殺手說過,有人肯出萬兩黃金買我的人頭,哼,試問天底下除了皇上,還有誰能出得起這個價?
可是,憑皇上又如何能找到殺手,讓他順藤摸瓜查出元凶?即使讓皇上找到了剩下的殺手,那些亡命之徒也不一定會供出幕後的人。這該怎麼辦?不行,我決不能讓她逍遙法外,既然這一次沒有成功,那以後我會麵臨越來越多的困境,我的生死豈不是完全沒有了保障。
想著,馮佑憐又擔憂地看著自己的肚子。
還有,他,這個小生命也是命懸一線,不能再被動下去了。既然沒有證據,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馮佑憐還想邁步,卻被身後的宮女製止了。
“馮美人,前麵是關押重犯的地方,您就不要再靠近了吧。”宮女忍不住提醒道。
馮佑憐回過神,發現自己越走越遠,都不知道朝著哪個方向散步。再一定睛,瞥見不遠處有一大批侍衛守著一個不大的帳篷。聽宮女說,那裏便是關押重犯的地方。